當宋母帶著禮物找上門時, 季嵐川正坐在書房裡給秦征經。
青年氣息平和嗓音清澈, 起清靜經來更是彆有一番韻味,秦征在直播間聽過一次後,便暗暗地將這事兒放在了心上。
今天是周六, 秦三爺難得沒有去公司加班、而是留在家裡麵“陪孩子”, 宋母去秦氏總部撲了個空, 隻能硬著頭皮來秦宅拜訪。
“不想露麵”見青年微微衝自己搖頭, 秦征了然地看向鄭叔, “把季嵐的電話給她。”
早就和男人商量過自己的計劃,季嵐川並不意外兩人此刻的默契, 而等在樓下客廳的宋母, 心情則稱得上是萬分忐忑。
自打那日宋義說在家裡見鬼之後,她就發現自家兒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 原本她並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之說, 但宋義眼中的恐懼不似作假, 宋母愛子心切,隻得四處尋找能驅鬼辟邪的偏方。
可惜這世界不興玄學, 像季嵐川一樣有真本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宋母燒香拜佛砸了許多錢, 可宋義卻還是一天天地虛弱下去。
眼見兒子就要被宋明泉那個黑心腸送進精神科,宋母連忙梨花帶雨地去求宋家家主、也就是自己的金主宋岩章,一夜過後, 她總算從對方那裡聽說了霍家小孫女“中邪被救”的傳聞。
秦宋兩家向來不睦, 宋岩章更不會拉下臉麵為一個私生子去“求”秦征, 是故此刻來秦家拜訪的客人,就隻有宋母自己一個。
早早就跟在宋岩章身邊,秦三爺的事跡她也聽說過許多,若不是為了兒子,她絕不會想靠近這種心狠手黑的羅刹。
好在對方自持身份,並沒有親自下樓招待,宋母接過管家遞來的名片,鬆了口氣後便拿著被婉拒的禮物識趣離開。
望著女人逐漸遠去的身影,季嵐川這才發現透過書房的窗戶可以清楚地看到花圃與正門,想起自己平時侍弄花草時隱約感覺到的注視,他便不由自主地看向秦征
書房是秦宅重地,能自由進出的也隻有秦家家主一個。
敏銳察覺到自己即將暴露“偷窺”事實的秦征。
“嗯”指了指青年手中半合的經書,男人故作不知情地轉移話題,“繼續。”
甩掉腦海裡狗血而不靠譜的聯想,季嵐川重新坐回那把專門為自己準備的軟椅“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
天色暗沉,似有風雨欲來之兆。
心神不定地等在包間,宋母掛著假笑替宋明泉倒了杯茶,對方不知又在打什麼鬼主意,非要跟著她和宋義來見季天師。
“謝謝,”禮數周全地道謝,宋明泉笑意溫和地補上一句,“李阿姨。”
李阿姨。
聽到這個稱呼,本名李雲湘的宋母差點沒咬碎自己一口銀牙,哪怕早早給宋岩章生了兒子,無權無勢的她也還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情婦。
在宋家正兒八經的繼承人麵前,李雲湘根本就端不起任何長輩的架子,恨鐵不成鋼地瞥了一眼宋義,她發現對方又在手舞足蹈地揮打著什麼。
“彆、彆過來”
男人的嗓音嘶啞而細弱,雙眼周圍也全是失眠後的青黑,李雲湘看得心疼,隻盼那個季天師能有些過人的真本事。
至於宋明泉,他隻是想確定這個“季嵐”是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個人。
“哢噠。”
房門被候在外麵的服務生打開,姿容過人的黑發青年緩步踏了進來,軒軒若朝霞舉、濯濯如春月柳,對方氣質純淨卻眉眼風流,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守清規的道士。
懷疑青年是走錯了房間,李雲湘蹙起眉頭“你是”
“季嵐,”並沒有因女人的質疑而生氣,青年落落大方地看向宋明泉,“宋少爺。”
眸中的驚豔一閃而過,宋明泉也沒想到當日那個被當眾劈腿的小可憐還有如此耀眼的一麵,他點點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好久不見。”
發覺青年和宋明泉“熟識”,李雲湘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不動聲色地將宋義拽到身邊,她甚至懷疑這是一個專門為他們母子設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