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為人低調，可架不住“秦三爺”威名太大，自從兩人相攜進場之後，落在季嵐川身上視線就沒有停過。
原主練舞多年，身段儀態自是沒什麼可挑，再加上季嵐川骨子裡自帶一股寫意灑脫大氣，哪怕是站在秦三爺身邊，他也仍舊沒有落於下風。
“彆緊張，”輕輕握住青年左手，秦征雲淡風輕道，“第一次帶男伴出席這種場合，引起些議論也是正常。”
明明之前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可在聽過男人解釋之後，季嵐川卻莫名有些臉熱，輕咳一聲，他轉移話題道：“方特助呢，他也不陪著您嗎？”
“那不一樣，”眼風掃過兩人同款禮服，男人一本正經地否認道，“最少我不會牽他手。”
難得聽到對方這樣語氣輕鬆調侃，季嵐川偏了偏頭，嘴角卻露出一個不自覺笑來，可還沒等兩人再說些什麼，季嵐川就察覺到了身後一道充滿探究視線。
是個他沒見過中年男人，不過從麵相上來看，對方應該和宋明泉有著血緣關係。
“宋岩章，”牽著青年在安排好座位坐下，秦征不在意地收回目光，“因為宋義視頻緣故，他大概還記得你長相。”
讓宋義殺人事件曝光“元凶”之一就坐在秦征身邊，宋岩章確信這是秦家針對自己下圈套，他不心疼一個私生子入獄，卻受不了宋家風評因此一降再降。
“那不是秦征嗎？”左手攬著一個貌美女伴，黎家家主黎世坤誇張歎道，“難得難得，他身邊那個小年輕是什麼來頭？”
沒好氣地白了對方一眼，宋岩章懷疑這人就是成心想來氣氣自己，宋義事情鬨得那麼大，圈子裡還有誰會不知道？
哈哈一笑，黎世坤被甩冷臉也不尷尬，誰讓對方有事兒沒事兒總愛拎宋明泉出來顯擺，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他可得好好奚落奚落對方。
“那是黎豐父親？”留神著不遠處動靜，季嵐川小聲問道，“他們兩父子可真不一樣。”
知道青年看相本事，秦征也不驚訝：“黎家家主黎世坤，年輕時也算是個響當當人物。”
“我看他眉間帶煞，最近怕是要栽在女人身上。”
剛剛說完這句，台上拿著話筒主持人便笑容甜美地宣布拍賣會即將開場，季嵐川對古董首飾都沒興趣，來這裡完全是為了陪秦征走個過場。
像這種業內舉辦慈善拍賣會，拍品本身價值並不重要，反正隻要是貼上秦家標簽東西，哪怕那隻是一塊臟兮兮破布、也會有人爭著搶著把它買下。
有專業人員做公證，今晚拍賣所得款項都會捐給官方指定幾個福利基金會，為了挽回宋氏集團被宋義毀掉形象，宋岩章前前後後也沒少掏腰包。
有宋家大力捧場，主持人妙語連珠，很快便將氣氛炒得火熱，季嵐川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秦征聊天，鼻尖卻隱隱嗅到了點奇怪味道。
那味道稍縱即逝，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夏日垃圾堆中腐爛肉塊，季嵐川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很快便將目標鎖定在第三排一個高高瘦瘦男人身上。
“怎麼了？”注意到青年反常，秦征順著對方視線望去，“你認識他？”
搖了搖頭，季嵐川被那股若有若無臭味熏得不想說話，那明顯是陰氣具象化後產物，隻有天師或者八字輕人才能夠聞到。
後排高瘦男人顯然知道些什麼，在陰氣泄露之後，他便坐立不安地四下亂瞟，孩童清脆笑聲在耳畔響起，季嵐川眉頭緊鎖，封印眼中閃過一抹厭惡。
養小鬼嗎……這個世界竟也有人會用如此損陰德邪術？
台上拍賣還在繼續，會場上方繁複且華麗吊燈卻緩緩搖晃了起來，仿佛被一股看不見力量猛地拽動，原本質量過硬銅製吊鏈突然毫無預兆地斷裂開來。
“嘩啦——！”
碎片迸飛，拍賣會場內頓時一片騷亂，不知是不是那背後之人有意試探，原本不該被邪物近身季嵐川、左腳突然被一雙冰涼小手抓住——
“哥哥，快點來陪我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