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請神容易送神難,若是能這麼容易擺脫糾纏,養小鬼也不會被列為道法中邪術,無論付宏達如何抵觸畏懼,那鬼童都像膏藥一般手腳並用地纏在他身上。
“秦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見付宏達瘋子似在地上打滾,本就看兩人不順眼宋岩章騰地起身,“好好一場拍賣會,你卻任由自己小情人在這裡裝神弄鬼。”
輕抬眼簾,秦征目光淡然地掃過在場賓客:“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像山嶽一般重重壓在眾人心上,無論這場鬨劇是真是假,他們都沒有資格去置啄秦三爺做法。
“秦征。”被對方如此不留情麵地嗆聲,宋岩章麵上穩重,實則手指都被秦征氣得發抖,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挽回宋氏名聲機會,誰成想又被眼前這兩人聯手搞砸。
付宏達事情一出,無論媒體報道與否,宋家都不會再是這場拍賣會主角。
匆匆忙忙將現場狼藉收拾乾淨,訓練有素主持人再次出言活躍氣氛,被斷定精神不正常付宏達由保安“請”出會場,季嵐川坐回男人身邊,小聲地道了句歉:“對不起。”
被那陰邪術法刺激,他今晚行事著實不夠謹慎,若非有秦征護著,方才那出鬨劇肯定不能妥善收場。
“我在這裡,你合該更有些底氣,”偏頭看向青年,秦征安撫地拍了拍對方手背,“付宏達反應,本就從側麵證明了你說辭。”
喜怒不形於色,縱然嘴上不說,但在場眾人心裡最少信了五分。
握緊手中斷裂紅線,季嵐川眉頭卻仍舊沒有放鬆,儘管他已經引雷將鬼童背後之人打傷,可對方似乎也注意到了秦征體質。
男人命格貴不可言,難保不會引起某些宵小窺伺。
經過這麼一鬨,秦征也無意再參加之後晚宴,早就安排好人以高價拍下玉墜,拍賣會一散場,他便打算帶著小兔子回家。
同樣想念張媽做晚飯,季嵐川對男人決定沒有任何異議,可他才剛一起身,就感到自己腳踝一陣劇痛。
“嘶……”
倒吸一口涼氣,季嵐川不受控製地向後跌去,秦征見狀,立刻眼疾手快地將人扶住:“怎麼了?”
“左腳很疼。”
青年語氣還算平靜,可秦征卻能聽出對方聲線中暗藏顫抖,將人扶回座位上坐好,他毫不猶豫地在青年麵前單膝跪下。
“三爺?”
瞳孔微縮,季嵐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他伸出手,慌忙去拉半跪在自己麵前男人:“沒事、您快起來……”
乾淨褲腳被工整地卷起,看著青年腳腕處高高腫起五條指印,秦征心疼又生氣地反問:“這也叫‘沒事’?”
說不出話,季嵐川也沒想到那小鬼手上竟還帶著屍毒,潛伏許久一朝爆發,對方屍骨定然經受過特殊煉製。
“真沒事,回去畫張符燒灰入水洗洗就好。”怕男人擔心,季嵐川強忍疼痛撐起一張笑臉,他體質純淨,最受不住這種醃臢臟汙。
動作一頓,秦征避開青年亮晶晶水眸:“真難看。”
早就摸清對方嘴硬心軟屬性,季嵐川也不生氣,隻是彎著嘴角衝男人張開雙手:“要抱。”
——不給對方找點事做,這人還不知道要在自己麵前跪到什麼時候。
“淨會撒嬌。”
完全無法抵禦青年可憐兮兮小眼神,秦征起身,稍一用力便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假裝感受不到其他人震驚注視,季嵐川乾脆將自己埋進男人懷裡裝死,反正他戲路多,臨場演個恃寵而驕小金絲雀也沒什麼。
然而,還沒等兩人走出會場,蹲守在門外付宏達便推開保安衝了進來。
“大師!我錯了大師!求您大人大量救救我吧!”
聽到對方撲通一聲在自己和秦征麵前跪下,季嵐川無語地從男人懷中探出頭來——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怎麼一個兩個都要衝他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