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作間隔如此之快,這桃花煞背後八成又有其他天師的手筆。
上次突然解散的玄學微信群一直讓季嵐川耿耿於懷,如果能借機接觸到其他天師,他說不定還能搜集到更多有用的線索。
“我陪你。”從青年口中聽過桃花煞的說法,秦征並沒有質疑對方此刻的決定,兩人早已不是最開始的合作關係,他當然不會再限製青年接受或者拒絕誰的委托。
在心術不正的天師眼中,秦征這樣福緣天成的好命格簡直就是塊令人眼饞的香餑餑,生怕對方再被李大強那樣的小人盯上,季嵐川連連擺手:“沒事沒事,我自己去就行。”
不願讓秦征為這些隻是猜測的隱患煩憂,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而後衝男人伸出左手小指:“六點前回家陪您吃飯,好不好?”
從小到大,秦三爺還從未與人做過如此幼稚的約定,聽著青年“拉鉤上吊不許變”的念叨,他收緊手指,眼底也不自覺地染上幾分柔情。
成功安撫好休假在家的總裁爸爸,季嵐川換好衣服出門,久違地叫來一輛出租車趕往黎家,誰叫黎豐發來的地址附近總有狗仔蹲點,他可不想因為秦三爺的座駕和司機引來更多的注目。
家裡出了這種事,黎豐也沒心情再和狐朋狗友出去喝酒飆車,親自下樓給季嵐川開門,他說話的語氣竟是難得的平和:“你來了。”
主人家生病,黎宅整體的氣氛都比較壓抑,季嵐川跟著對方上樓,很快就見到了在家休養的黎世坤。
對方印堂發暗有如黑髪得膏,正是晦氣將盛主病重的凶兆,而那抹藏於命宮的豔粉,正是引發這一切的誘因。
色邪而神旺,在普通人眼中,黎世坤精氣神十足,半點也沒有要生病的跡象,見兒子領著個外人進來,他煩躁地揮了揮手:“你到底要胡鬨到什麼時候?!”
“我沒有胡鬨,”不耐煩再和對方爭吵,黎豐雙手抱臂倚在門邊,“勞煩季大師幫我看看,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毛病。”
季大師。
聽到這個稱呼,坐在黎世坤床邊的女人微怔,眼神頓時便有幾分閃爍,季嵐川看得有趣,不知對方是從哪兒聽說過自己的名號。
“色字頭上一把刀,”從黎豐身後站出,季嵐川沒有廢話,而是直接拿出張早就備下的符紙向黎世坤臉上一拍,“黎家主,我說的對嗎?”
哪怕認出青年就是那晚陪在秦征身邊的男伴,黎世坤也無法忍受一個小輩對自己如此無禮,可說來奇怪,當那符紙不借助任何外力便貼在自己眉心之時,他竟隱隱感到有一陣清風吹過自己的腦海。
混沌的思緒漸漸清明,在常人看不見的視角,一縷粉煙正從黎世坤的百會穴蒸騰而出,甜膩的香氣在房間內不斷擴散,黎豐無意識地抽了抽鼻子:“什麼味道?”
“是桃花。”
言簡意賅地解釋,季嵐川遊魚轉動的左眼被完美地掩藏在美瞳之下,那煙氣繚繞不散,竟逐漸在黎世坤的頭頂凝成一朵粉雲。
果然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清楚這樣濃鬱的煞氣絕不會是情債所致,季嵐川鳳眸微眯,迅速從那女人頸間挑起一根紅繩。
“你做什麼?”急急忙忙地從青年手中抽回自己的護身符,餘菲小鳥依人地向黎世坤身旁湊去,可令她心驚的是,對方並沒有再和往日一般將自己攬入懷中。
“季大師,請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仿佛從一場渾渾噩噩的大夢中醒來,黎世坤很快便反應過來先前的自己有多反常,知道青年有真本事,他問話的態度也不禁客氣起來。
“大概是有人很想讓你死吧,”漫不經心地抬眼,季嵐川伸手按住臉色大變的餘菲,“說吧,這種謀財害命的玩意,你到底是從哪裡求來的?”
唇形豐滿、眼大且長,餘菲本就生有一張桃花旺的女相,再加上對方脖頸間那墜著桃木的鹽水紅繩,黎世坤原本隻是破財的劫數,竟被人為地加劇至喪命。
儘管對黎家沒有好感,但季嵐川卻很好奇餘菲背後那人的身份。
“什麼謀財害命,世坤你不要聽他胡說……”
還沒等對方將話說完,黎世坤便一把將餘菲從自己身邊推開,他表情冷漠,眼底再也沒有那種不正常的癡迷與深情。
想起圈內有關對方風流薄幸的傳言,女人愣愣地癱坐在地,終是忍不住打了一個深深的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