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對方是在知曉真相後主動離開,但認真來講,他的確是承了原主一個人情。
“怎麼,你還想讓秦子珩愛你?”
雙眸危險地眯起,秦征環住青年腰肢的手臂忽地用力,鼻尖再次嗅到不妙的醋味,季嵐川趴在對方肩上,求生欲爆表地出聲解釋:“我就是想著要不要替他供上一盞長明燈。”
術業有專攻,他不懂得超度祈福,卻可以找個靠譜的和尚幫原主求一個好的來生。
好像有著永遠也說不完的話題,青年小動物似的湊在男人耳邊竊竊私語,後者耐心地給自家兔子順毛,溫和低啞的嗓音宛若最優質的催眠曲。
一連低燒三天,哪怕因魂魄歸位而精神亢奮,青年的身體也還是會不可避免地感到疲憊,強撐著不讓眼皮打架,季嵐川迷迷糊糊地問出那個自己最在意的問題:“秦征,你不在意這個世界隻是一本嗎?”
被對方一會兒“您”一會兒“你”的稱呼叫得哭笑不得,秦征安撫地順著青年的後頸,思慮許久後才張口答道:“是有一點在意,但也隻是一點而已。”
眼前的世界是一本、而自己隻是裡的一個配角,哪怕秦征對新鮮事物的接受能力再強,也絕不可能認同這宿命般的“設定”。
對秦三爺而言,無論那所謂的天道或原著作者是否存在,他此生做出的全部決定都是出於自己的本心。
而自己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所依靠的也絕不會是作者筆下“權勢滔天”四個大字。
“文字是死的,人卻是活的,”沉默良久,秦征側頭吻了吻青年柔軟的發頂,“忘了那本書吧,從現在開始,你隻要做你自己就好。”
這樣一個驕傲又漂亮的寶貝,實在不適合陷在他人情情愛愛的泥沼裡。
然而秦征卻沒能等到對方的回應,耳邊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而又綿長,他垂眸看去,發現青年早已安穩地閉上了眼睛。
卷翹的睫毛微顫,秦征可以清楚地看見對方眼下兩抹濃重的青黑,唇瓣發白手腳冰涼,退燒之後,哪怕青年靠在自己懷中,臉上也看不見半分紅潤的血色。
白時年和許道生嗎……
輕手輕腳地將對方放回病床上躺好,秦征眼底儘是寒潭般地冷凝,他才不管什麼主角配角,既然敢對自家兔子出手,對方就要做好接受秦家報複的準備。
還有功德金光,在此之前,秦征從未將這所謂的“大氣運”放在心上,畢竟在他的觀念中,所有的成功都不可能僅僅依靠運氣而已。
可眼下看來,若是想要青年安安穩穩地渡過餘生,他就必須要守住這份獨一無二的氣運才行。
魂飛魄散這種危機,自己絕不可能讓它再次發生。
——經過此事,原本就喜歡對方依賴自己的秦征,更是恨不得將青年變小、時時刻刻地揣在自己的口袋裡,隻可惜某人睡得太沉,完全沒有察覺男人眸中那股危險的深意。
隨手將外套脫掉,秦征謹慎地將一枚黑如焦炭的三角紙包收好,那是青年在送彆時悄悄塞給自己的平安符,若非注意到它的異變,自己也不可能如此巧合地趕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刻歸來。
懷中少了個熟悉的兔子抱枕,重新被失眠纏上的秦征連續幾天都沒能睡好,脫掉鞋子上床,他輕巧且熟練地將人抱進懷中,很快便感到了一股久違的困意。
姿勢親昵地相擁而眠,一大一小兩個人臉上儘是疲態,暮色四合,張媽帶著精心準備好的飯菜匆匆趕來,卻被有眼色的鄭叔提前攔在了病房之外。
“我就說小季和老爺相配,”不知道下午那番驚心動魄的生死搶救,張媽欣慰地手中的東西放在一邊,“老宅冷清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該辦場婚禮添點喜氣。”
默默點頭,穿著考究的老管家再次確定自家少爺這次是動了真情,在得知季先生被送去搶救的那一刻,他便無比後悔自己幫助對方圓謊的行為。
若是季先生今天也和老爺夫人一樣沒能睜開眼睛……
不敢繼續向下深思,哪怕沒有被少爺責怪,鄭叔也在心底感到了由衷的愧疚,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失職答應青年的請求、更不該聽從對方的吩咐放任白家幺子進門。
無聲地歎了口氣,年邁的管家目光堅定,似有頓悟地做出判斷——
比起堅毅隱忍的少爺,單純嬌弱的少夫人果然需要更加仔細地嗬護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 季嵐川:單純嬌弱,我?【手撕厲鬼了解一下
秦征:身嬌體弱,沒毛病。
孤枕難眠的秦三爺,隻有抱著兔子牌抱枕才能入睡233333,話說開啦,之後就都是甜甜甜啦~
今天跟母上出門跑了一天,家裡的事大概很快就能解決,話話會儘快恢複狀態穩定更新的,感謝小天使們的理解。
日常比心,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