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所言極是。”吳荻說道。
吳中元本想出言糾正吳荻的稱謂,想了想又作罷了,隨她去吧,她怎麼順口就怎麼叫吧,喊“你”也行,喊“聖上”也可以。
“你感覺他會怎麼做?”吳中元隨口問道。
吳荻說道,“我剛才想過了,不外乎三種可能,你留下活口,讓她回去報信,隻道會在此等候他們前來,如果南海龍王修為精深,有必勝把握,很快就會前來為敖燭等人報仇,此其一。”
吳中元點了點頭。
吳荻又道,“二者,南海龍王自己沒有必勝把握,就會設法尋找幫手,可能是三海龍族,也可能是其他某些強大的存在,為了給敖燭等人報仇,南海龍王必會竭儘所能。”
吳中元點頭過後出言問道,“你說的這兩種可能我都想到了,最後一種可能是什麼?”
吳荻說道,“最後一種可能是南海龍王自己沒有必勝把握,短時間內也尋不到強大幫手,隻能暫壓怒火,留待他日尋機報複。”
“這種可能性不大,”吳中元搖了搖頭,“沒有人能在兒子被人殺了的情況下保持冷靜,更何況我還不是殺了一個,而是殺了倆。”
“聖上不但殺了他兩個兒子,還殺了他一個兄弟,”吳荻說道,“哪怕南海龍王氣急發狂,也需斟酌權衡前來尋仇有何後果。”
“不無道理。”吳中元緩緩點頭,正如吳荻所說,南海龍王驚聞變故定會氣急瘋狂,免不得會向三公主詢問此事的詳細經過,不但會確認他的身份和靈氣修為,還會通過他的言行來判斷他的性格和作風,南海龍王應該想到若是前來尋仇,結果就是以命相搏。
說話之間,二人回到前殿,吳中元自其中一處案幾拿過果盤,一邊咬嚼啃吃,一邊前瞻思慮。
不多時,窮奇回來了,看得出來它心情很好,而它之所以心情很好無疑是因為先前大開殺戒,緩解了心中戾氣。
實則窮奇的思維也很好理解,它的戾氣有很大一部分來自於對美好事物的仇視,就如同窮人仇富,平民仇官,就是很簡單的一種羨慕嫉妒恨,為什麼彆人有伴兒,而我沒
有。
桌案上還有一些肉食,扔給窮奇,它卻不吃,它終究不是狗,喜歡血腥生食。
起初吳中元隻是感覺餓,吃了幾個果子之後還是感覺餓,仔細一想,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怪不得會如此饑渴。
太虛,上虛,玉虛,這三虛等同後世的地仙修為,但地仙是天庭敕封的,這時候還沒有天庭,也就沒有地仙一說兒。在後世,地仙,天仙,金仙,乃至大羅金仙,都是天庭敕封的,敕封的同時會賦予相應的仙法威能,由於此時沒有天庭,也就沒有天賜仙法。
正因為沒有天庭,故此三虛,三靈,三元修為就無法與地仙,天仙,金仙完全對應,在後世,地仙是沒有肉身的,而此時的三虛修為是有肉身的。再者,後世對於修道之人的敕封是一次性的,一旦接受敕封永遠不得修改,也永遠無法晉升,說白了等級會徹底固化,地仙永遠成不了天仙,天仙也永遠成不了金仙,但此時沒有這種限製,三虛可以繼續晉身三靈,三靈也可以繼續晉身三元。
隻要有肉身,就得進食,對於桌上的水果和乾果,吳中元倒是很喜歡,但對於肉食卻毫無興趣,因為他能清楚的聞嗅到肉食裡濃重的血腥氣,相較於素食,肉食蘊含更多的靈氣,不對,用靈氣形容不夠精準,確切的說是蘊含更多的能量,但同時也蘊含更多的
濁氣,晉身玉虛之後隻需要很少的能量就能維持生命,也就沒必要進食肉食。
不過也不是對肉食深惡痛絕,而是沒必要吃,如果想吃,也可以吃。
晉身玉虛之後,身體精神等方麵都出現了很多的變化,壽命會有所延長,卻不會無限延長,畢竟體內仍有濁氣,隻要體內有一絲濁氣,就難得永生不死,就好像一台車子,有一個重要的零部件破損之後無法進行更換,就會導致汽車徹底趴窩兒。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很大的變化,那就是更抗餓,也更耐渴,饑餓感雖然也會有,但卻不容易被渴死餓死,畢竟身體大部分都由靈氣組成,通過呼吸吐納就能獲得大部分的身體所需,後世所說的餐風飲露,也就是這個意思。
“來了。”吳荻的聲音打斷了吳中元的思緒。
吳中元聞言轉頭看向吳荻,然後循著吳荻所指眺望正南,此時已是黎明時分,東方已經泛白,隱約可見南麵海域出現了大隊人馬,逐波踏浪,向此處快速靠近。
二人對視一眼,出得大殿,提氣拔高,落於南側沙灘。
踏浪而來的無疑是南海龍族,人數眾多,形形色色不會少於五百人,蟠旗招展,車馬儀仗,大有聲勢。
在人群之中有一輛由兩條蛟龍駕轅的奢華車輦,車上坐著一個帝王穿戴的長須老
者,目測年紀當在古稀上下。
不多時,龍族眾人出海登陸,長須老者急下車輦,衝倒斃在不遠處的敖燭等人跑去。
長須老者看罷敖燭,再看敖炙,隨後又看那中年男子的原形真身。
看罷三人,長須老者轉身向吳中元跑了過來,到得二人三丈外,拱手彎身,“南海敖炬,見過人王。”
二人原本正在提氣戒備,見他這般,疑惑驚詫,麵麵相覷,這老東西怎麼來了這麼一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