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就沒了?”餘聆冷笑。
何禦沉沉默了,他垂著眼瞼不說話,餘聆便當他是默認了。
“這是我的孩子,我隻是將軍的下人而已,也並沒有簽賣身契,我有權對我自己的身體負責,不必勞煩將軍操心!”餘聆說得義正言辭,其實小腿肚子都在打擺子。
她每說一句,何禦沉的臉色便難看幾分,餘聆索性壯著膽子,一揮手,就將藥碗打翻了,以此明誌。
瓷碗衰落在地上,聲音清脆,黑乎乎的藥汁四濺,有幾滴濺在了何禦沉的衣擺上,他也不予理會。
他死死地盯著餘聆,手指僵硬,說道:“這孩子留下來,便是禍害……”“是不是禍害都由我決定,我是孩子的母親,將軍又有什麼權力定奪?”餘聆梗著脖子義正言辭地喊著,左右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把自己想說的都說完了再
死比較爽。
何禦沉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他緊緊地攥住了餘聆的手腕,輕輕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也有權利決定。”
餘聆手腕被捏得生疼,她往後拉了拉自己的手,卻是紋絲不動,頓時也惱怒了:“將軍憑什麼這麼說,你又不是小蝌蚪他……”爹……
餘聆話還沒說完,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立刻伸出一隻手,扒開了何禦沉的衣服。何禦沉沒有掙紮,任由餘聆動作,他身材極好,古銅色的肌膚上帶了幾道刀疤,卻充滿男子氣概,而那八塊腹肌上,有一塊很明顯的,暗紅色的花紋。花紋的印記有些淺
,但是和餘聆記憶裡的花紋逐漸重合,明顯是一樣的!
何禦沉就是孩子他爹?!
找了這麼久的小蝌蚪他爸爸,就在自個眼前?!
餘聆震驚了!明明上次伺候何禦沉洗澡的時候,他身上並沒有這花紋才對啊!
“小貓,何禦沉是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麼?”
小貓打開自己的麵板窸窸窣窣翻了一下,最後沉重點頭:“是……”
這一切都太巧了……餘聆心下微驚,可是麵上卻一派鎮定。
她從前總覺得,自己隻是世界的過客,上個世界也是以此為借口,不肯對司席淮給予真心。
她也不是一塊木頭,彆人的好怎麼會感受不到?隻是她不敢,這些人都是小世界裡的角色,她怎麼敢對這些虛無縹緲的角色給予真心?
可是……若是這些角色都是一個人呢?
“餘聆,你在想什麼?”小貓見餘聆半晌沒有說話,還以為她被這個事實震驚了。
它果然不應該選擇這麼個坑爹的任務的,它要是餘聆,發現自己一直以來想找的人都在自己身邊,怕是都能被這件事兒給氣死!
“小貓。”餘聆的聲音忽然十分的嚴肅。
小貓收攏自己的貓毛,抖了三抖:“怎,怎麼了?”“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不是人!肆意播撒種子!還翻臉不認人!還不想要我們的娃嚶嚶嚶嚶……”餘聆方才的嚴肅瞬間喂了狗,她咬著小手絹,裝模作樣地對小貓乾嚎,然而實際上眼角卻沒有半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