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能夠重新度一回大學生涯,對她來說,的確是個好玩新鮮的事。
寢室熄燈時間在十點半。幾人洗漱後,再聊會天,時間便溜達溜達地過去,待到燈熄滅,宋渺在床上拿出手機瞧,便看到陳勵剛發的一條朋友圈。
【做作業中。】
附圖一張數學練習冊,上麵的空行還沒寫完答案,宋渺點開圖片,心中默默給他算著正誤。
很快得出結果,有兩道題他做錯了,宋渺想也沒想,給他的這條朋友圈下回複:【第四題第七題的x代入錯誤,重新算一下。】
她才剛剛發出去。
沒有幾秒,也得到了一個消息提醒。
ch: 陳勵,4、7錯誤,修。
片刻後,陳勵給他們倆先回複了一串省略號:……
“好的,我記住了,大魔王和許老師。”最後還帶了一個咬牙切齒的顏表情。
陳桓沒有再回複,宋渺看著這一條朋友圈,笑了起來。
——陳勵小朋友可真是她的開心果啊。
*
軍訓過得很快,半月時間過去,不少學生都曬黑了一個度,宋渺在防曬上沒有放什麼心思,但奈何許翊的基因確實好,就算是日曬風吹,這皮膚還是該白就白,該嫩就嫩。
軍訓結束,一切課程都步入正軌。
黎華大學各個學院的正式課程安排表早就出了,金融專業的學生大一課程就很多,好在宋渺尚算遊刃有餘,對這些課堂知識並不覺得乏味,掌握得也挺好。
而同寢室的另外兩個小姑娘就不一樣了。
林逢喜抱著厚厚的書,頭發都沒梳好,亂七八糟的,嘴巴起了皮,一副苦愁樣,她絮絮叨叨地在背書,而周嫣然也沒好到哪裡去,她正艱難地看著護理方麵的課本,看上去像是要一頭暈過去。
宋渺:“醫學生這麼辛苦嗎?”
林逢喜狂點頭,又忍淚道,“這隻是一次班級小測驗,我就要被磨死了嗚嗚嗚。”從來如蜜的聲音都沒了甜度,宋渺聽了很不習慣,她歎息著摸摸她的頭發,安慰她:“為做個好醫生奮鬥吧。”
林逢喜哀嚎:“我他媽當時報考的時候為什麼想不開要選醫學院啊!!!”
“勸人學醫天打雷劈!我當時是怎麼想的嗚嗚嗚……”
陷入魔怔中的林逢喜哭唧唧,周嫣然也很難過,她本來記性就不算太好,考上黎華大學時,她整整辛苦了三年,痛苦了三年,才以優異的成績上了這裡。
可是現在,她又落後彆人好幾步了。
連背書對她來說,都比彆人困難好幾倍。
周嫣然也委屈極了。
她很自覺地把腦袋蹭到了宋渺的另一個手掌下,讓她象征性地也揉了揉她的頭發,這才覺得輕鬆了點,小聲豔羨說:“許翊,真羨慕你的好頭腦啊……你要是來學醫,一定比我強很多了。”
“為什麼這麼說?”宋渺愣了下。
“你背書的速度好快……”周嫣然羨慕極了,她仰著臉,巴巴說,“昨天你們專業也考試,我聽人說,你得了專業第一。”
每個專業的學生都會在正是上課一個月左右,進行一次專業考試,金融專業的考得早,成績早早放下來。宋渺確實是得了專業第一。
她這才明白她說的意思,宋渺有點羞愧——她的好記憶力全靠這幾個世界的累積,意識逐漸強大得來,算不得她自己的本事,宋渺隻能轉移話題,“你們好好複習,我給你們帶點好吃的,好嗎?”
兩個女孩點頭,宋渺就下樓給她們帶了好吃的,讓她們在複習之餘能夠有點墊肚。
宋渺在超市用手機付款的時候,看到短信裡銀行發來的卡餘額,這才想到自己也該再想個賺錢的法子了。
陳家給的家教費是同檔次的家教中最高的,但是她現在情況不同,許清閣在鄉下教書,又身患重病,她得努力攢錢為將來給他治病。
……
翌日。
林逢喜與周嫣然所在的醫學院新生全部都要進行一場不大不小的考試,宋渺正好沒課,她收拾了東西,正在電腦麵前思考接下來該如何賺錢時,就接到了林逢喜的電話。
電話裡,林逢喜聲音慌張,“許翊,你在寢室嗎?”
“我在,你慢慢說。”宋渺關了電腦,耐心地等她說話,林逢喜在她的聲音安撫下,才漸漸定神,最後癟聲癟氣,又蔫噠噠說:“我忘記帶身份證了……”
黎華大學對考試萬分嚴格,無論大小測試,都要求有正式的準考證與身份證,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黎華大學幾乎沒有爆出在重大考試中發生違規違紀學生行為的原因之一。
距離考試還有十五分鐘。
宋渺連電腦都沒合上,就在林逢喜萬分抱歉又萬分慌張的聲音下,匆匆拿了她的身份證就往外去。
好在考試的教學樓距離宿舍區並不遠,宋渺從一樓跑到三樓,已經是額頭帶汗,她將身份證交給在門外等得焦急的林逢喜。
林逢喜:“謝謝,我……”她激動極了。
宋渺望了一下時間,“快進去考試,其他的話回寢室再說。”
林逢喜點頭,麵帶慶幸地跑進考場去。
宋渺跑得渾身是汗,她抬手輕輕擦去麵頰的汗水,眼神不經意落進那考場,便見到考場裡,前邊的講桌台前坐著一位麵熟的青年。
桃花眼,白大褂,長得英俊極了,氣質卻一點也不招惹桃花,凜凜如冬。
他聽到林逢喜跑進考場的聲音,順勢抬頭,那雙桃花眼就看到了在走廊外擦汗的宋渺。
及肩的發,一雙眼瞳澄澈而黑,她也像是看到他一樣,驚訝地微微抬眉。
周辛看著她滿頭大汗的模樣,不知道想了些什麼,嚴肅了下。
下一刻卻是指了指她的領口。
宋渺順著他的動作看了下去。
然後,一臉鎮定地把開了兩個扣子的領給扣上去了。
做完這個動作,她以左手兩指合並,在額頭上空輕快地甩了一下,微微笑了下。
周辛辨認她說話的口型。
心中卻存疑,不敢確定她說的,究竟是不是那幾個字——
“謝了,老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