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被什麼附了身?
蘇雲葉收斂了眼中的鋒芒。原主本是一個木訥膽小的姑娘,突然間變化太大,會讓這些人起疑心。
她揮了揮手裡的燒火棍,換上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有人把我和大柱鎖在柴房裡,大柱出不去,氣火攻心暈過去了。我怕得不行,聽見門外有響動,隻好拿燒火棍防身,誰想到竟是大伯娘。”
一聽到自己寶貝兒子暈了過去,生產隊長和他媳婦臉色瞬間就變了,兩人一把推開蘇雲葉,踩著躺在地上的趙春冬就進了柴房。
趙春冬才剛悠悠醒轉,被這兩人踩得直翻白眼,好懸再暈過去。
稍頃,柴房裡傳來生產隊長媳婦的嚎叫聲。
“兒啊,你這是怎麼了?”
她這一嗓子,再加上被砸倒在地的趙春冬,意想不到的局勢讓大夥兒一時間全亂了套,再沒人記起他們被趙春冬叫來是做什麼的。
蘇雲葉正想趁亂溜走,冷不防斜刺裡閃過一個瘦削的身影。
那身影猛地撲到她身前。
“雲葉,你沒事吧?”
一個臉色土黃的女人焦急地看向她,乾癟細瘦的手掌在蘇雲葉身上摸索著,
發現她身上確實沒有傷,衣裳也完整,那女人神情才稍稍鬆緩下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女人嘴一癟,豆大的淚珠瞬間掉了下來。
憑著記憶,蘇雲葉知道這是原主的親媽-賀娟。
可知道是一回事,想生出親近的感情是另一回事。
她不是賀娟真正的女兒,眼前的女人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況且重生前,蘇雲葉的親生母親,在她還不到懂得體會母愛的年紀時,就早早過世。
蘇雲葉是在四麵楚歌的環境裡長大的,不僅感受不到絲毫親人的溫情,還要時刻防備著繼母的各種手段和謀害。
她在夾縫中生存,活得無比小心謹慎。
因而眼前賀娟揪心的關切,令經慣了風浪波折的蘇雲葉,竟霎時不知所措。
賀娟越哭越厲害,蘇雲葉眉頭揪成了一團,一把拽
過她就走。
“先走再說。”
不知道要怎麼稱呼,反正那個‘媽’字她是無論如何也叫不出來。
天知道她有多少年沒有叫過這個字眼了。
“誰準你們走的?”
一聲高喝,炸響在她們身後。
蘇雲葉沒管那個,繼續往前走。
可賀娟已經被那一聲震得軟了腿,差點沒嚇癱在地上。
她一停住腳步,蘇雲葉也被拖累得慢了幾分,一下子被後麵的人呼啦啦圍上來,再也走不成。
事已至此,蘇雲葉一手握緊燒火棍,一手托住賀娟,不讓她真的癱在地上。
什麼大風大浪蘇雲葉沒見過,她不願惹事,可事情來了,她也不怕事。
剛才從柴房出來,她已經在人群裡掃了一圈,除了蘇奶奶、趙春冬、周玉翠,以及生產隊長兩口子外,其他無非都是被周玉翠找來圍觀作證的附近鄰居。
正是農閒時節,這個年代的農村不要說電視機,就連收音機都沒得一台,串門子拉家常就成了大家最慣
常的娛樂活動之一,要是遇上點突發事件,那就更成了大新聞,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是以今天一聽說有好戲看,尤其還是桃色新聞,沒事就愛湊熱鬨的幾家人全都跟著周玉翠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