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無奈地看著他:“嚴鬆是什麼人,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就是個狂熱分子,前幾年你落在他手裡遭的罪,難道都忘了?也就是這兩年開始撥亂反正,他才消停下來,不然…”
說到這裡沈黎頓了頓,換了一個話題:“您需要顏料,儘管跟我說。我上美術課用的顏料還剩下不少,您也知道,我對美術什麼的沒多大興趣…”
少年聲音逐漸低沉下去。
“你過去不是最喜歡美術嗎?還曾經跟著你父親學
過一段時間的國畫…”
一陣沉默後,沈黎自嘲一笑:“那些…是最沒用的東西,學了能怎樣呢?我…早就不喜歡了。”
說完,他背過頭去。
就在他轉頭的一瞬間,蔣宏宣覺得自己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一閃而逝的某種情緒,可那情緒隻在倏然劃過,快得令蔣宏宣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並沒有繼續細究下去。
沈黎站起身,收好藥瓶和紗布。
當他走到牆角的櫃邊時,忽地停住了腳步。
沉默片刻,沈黎突然問道:“這就是那副海報?”
蔣宏宣朝他看過去,見他手裡正握著卷成一卷的海報,正展開來看。
“對,就是它。還好我去要顏料的時候沒帶著,不然可能就要毀在嚴鬆手裡了。”
蔣宏宣說著坐起身,試著動了動右手,卻吃痛地哼了一聲。
他無力地靠回床頭:“本來還和那丫頭說,今天就能把海報上好色給她,這下看來是不可能了。右手傷
到了,一點都使不上力。”
沈黎目光定定地落在那張巨幅海報上。
良久,他垂下眼,將海報重新卷好,握在手裡。
“這海報交給我吧,放心,耽誤不了事。”
蔣宏宣‘哦’了一聲,隨即想起什麼,用完好的左手伸進衣兜內,掏出厚厚一遝信紙。
“正好,這些物理題你也順便給做一下吧。”
沈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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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贏家蘇雲葉,百無聊賴地躺在病床上,吃了一肚子的紅燒肉和白米飯,實在太撐了,雖然有困意,但是撐得睡不著。
想下床溜達溜達吧,可她現在是病號呀,怎麼能隨便下床,萬一叫縣一中的人看見,豈不是穿幫了。
無奈,蘇雲葉隻能躺在床上,無聊地盯著頭頂的天花板。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勞碌慣了,不做點事還不習慣了呢。
早知道就該讓賀娟從家裡給她拿幾本書過來,打發
時間了。
也不知道上次沒看完的那本書,最後結局是什麼,男女主人公到底在沒在一起。
蘇雲葉正胡思亂想著,忽地聽到病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了。
以為不是護士,就是賀娟過來了。
哪知來的的確是賀娟,隻不過在賀娟身後的,還有蘇霞一家四口。
“你小姑小姑父他們昨天回來了,本來想今天來家裡打個招呼,結果聽說你住院了,就帶著孩子趕快來看你了。”
成子虎子兩個小家夥湊到病床前,一齊好奇地睜著圓溜溜地大眼睛,盯著蘇雲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