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很快就來了, 昏迷的弗萊舍被送去了醫院, 班主任奧爾森先生跟著一起上了車, 在走之前他把教室裡的亂攤子交給了教導主任達蒙先生。
達蒙先生是一個十分嚴肅的人, 學校裡的人都不喜歡他,也不敢惹他。他一走進教室, 就板著一張臉, 用老鷹一樣銳利的眼睛盯著全班的學生質問道:“有誰能和我說說剛才倒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有一個人說話, 全班同學都乖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縮著脖子好似一隻隻聽話的小雞崽子一樣。
達蒙先生曲起手指敲了敲第一排的一張課桌, 對著那個戴著厚厚的近視眼鏡的男生說道: “這位先生,你能告訴我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嗎?”
被叫到的男生名叫做湯姆.伊萊斯, 是個無比瘦弱的書呆子, 同時也是這個班上弱勢群體裡的另一個成員。因為他本身性格十分內向,弗萊舍平時欺負起他來甚至比欺負彼得和內德他們更厲害, 所以當他看到弗萊舍被打的時候心裡其實非常開心。因為這個原因, 在達蒙先生問他的時候,他並不想把事情真相說出來, 不過伊萊斯並不是個會說謊的人,所以當他決定一言不發的時候, 他的眼睛下意識的就看向了彼得那張空空蕩蕩的桌子。
達蒙先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他很快就意識到少掉的那個人就是這件事情中的另一個重要人物。
達蒙先生做了快有十年的教導主任了, 對於學生們的小心思他心裡一清二楚, 所以他的眼睛又在班裡所有人的臉上轉了一圈, 然後迅速找到了表現的最緊張的那一個。
“這位同學, 你來告訴我你身邊空座位上的同學他去哪裡了?”達蒙先生指著埋著頭正在努力減少自己存在感的內德說道。
內德頓時緊張的腦門上都冒起了冷汗,他磕磕巴巴的說道:“他、他、他去上廁所了。”
這可真是個無比差勁的借口。
達蒙先生抿了抿嘴,走到彼得的課桌那往桌洞裡看了一眼,然後看著內德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位同學在上課時間帶著自己的書包去上廁所了?那他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他、他說,他說……”內德雙眼來回轉著,想要找個好點的回答,但是他的聲音最終還是淹沒在了達蒙先生鋒利的眼神裡。
“他說他在打傷同學之後躲在哪裡了嗎?你最好知道,因為我正準備叫他的家長過來談一談關於他的處分問題。”達蒙先生接著他的話問道。
“處分?!什麼處分?”內德驚訝的喊了一聲,連忙說道:“達蒙先生,我保證這不是彼得的錯,是弗萊舍先欺負他的,彼得隻是想反抗!”
“用打破彆人腦袋的方式來反抗?”達蒙先生不耐煩的輕咳了一聲,然後板起臉對著內德嚴肅的大聲說道:“現在告訴我這位彼得同學的全名,立刻!馬上!!”
達蒙先生凶起來還是很有威懾力的,內德立刻被嚇了一跳,然後渾身一哆嗦就把彼得的名字脫口說了出來。
“他叫彼得.帕克。”
“彼得.帕克,很好,謝謝你的坦白,這位同學,你可以坐回座位上了。接下來會有老師來給你們上課,我希望剛才的事情沒有影響到你們,這是你們在這所學校待的最後一個學期,如果未來你們想要去你們心意的大學,那就給我認真點學習,彆把心思花在亂七八糟的地方,明白嗎?”達蒙先生說完一手插在口袋裡離開了教室,留下內德一臉自責的捂住了臉。
“瞧我做了什麼,如果彼得知道是我說出了他的名字,他一定會和我絕交的。”內德滿臉沮喪的說道。
“內德,就算你不說,達蒙先生也會知道的,他有學生名單,隨便對一下就會知道逃走的是彼得了。”格溫安慰道。
“可是這和我有沒有說出他的名字是兩回事,達蒙先生如果自己找到彼得的名字,那隻能是彼得倒黴,但是我說出來的那就是背叛了。”內德說道。
“呃。”格溫無語的搖了搖頭,說道:“我真是不懂你們這些男孩子。”
在他們放學的時候彼得的叔叔就來到了學校,雲向笛在走廊上碰到了這個男人,他看上去大概有五六十歲,頭發花白,臉上有很多皺紋,穿著一件半舊不新的棉衣外套還有一條洗白了的牛仔褲,頭發有些亂糟糟的,看起來應該是剛從工作單位趕過來。
雲向笛會注意到他,不是因為他的相貌和彼得有些相似,而是因為他那烏漆墨黑的額頭。
任何懂麵相的人都能一眼看出這個男人恐怕命不久矣,在聯係他和彼得相似的眉眼和嘴巴,雲向笛立刻就確定了他的身份,本.帕克,那個倒黴的被自己親侄子放走的搶劫犯一槍殺死的男人。
電影裡的那一幕雲向笛至今記憶深刻,因為那實在是太諷刺了。
彼得僅僅是在刻薄對待他的人遇到搶劫的時候,像許多人會做的那樣沒有伸出援手,結果他的叔叔就被那個搶劫犯給殺死了。
多可笑啊,普通人在遇到搶劫犯的時候,他們跑的遠遠的就能避免危險,結果到了彼得這裡,危險就降臨在了他的家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