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附近一棵樹後的柴婆子將白露和夏銀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
但她不認識她們,也就沒留心。
出租車開走之後柴婆子才從樹後出來,一溜煙走到家具廠外麵低著頭往裡麵闖。
齊大爺看到一個人從窗前過去,連忙叫住她,“喂,你找誰!”
柴婆子一陣飛奔,跑進家具廠,躲在國槐後麵。
齊大爺氣急敗壞,拔腿往另一個方向追去。
柴婆子等他跑遠了,才從樹後出來,對著齊大爺離開的方向哼了一聲,就憑你個老不死的還想追上我?
身後一道聲音突兀的響起,“你是誰?你躲在這裡乾什麼?”
柴婆子嚇得一個哆嗦,回頭看到高大的男人,借助微弱的月光辨認了半天才認出來。
“原來是竇科長啊,我是你們銷售二部那個主任遲耿耿的婆婆,我有點事情找她。”
“遲主任又沒有嫁給你兒子張善,你算哪門子婆婆?”竇海濤忍不住笑道,遲耿耿被柴婆子纏上的人,不嫁也得脫一層皮。
柴婆子嗐了一聲,“前陣子我帶兒子去跟遲耿耿相親,他們都處上了,明天我過生日,想請她去家裡吃飯。”
“原來是這樣。”竇海濤樂出豬叫聲。
“現在時間太晚了,明天你早點過來。”
“哎哎!”柴婆子喜上眉梢,萬萬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兒。
“明天我帶我兒子一起過來,竇科長謝謝你啊,我先走了。”
她一溜煙出去,臉上掩飾不住的得意。
明天帶兒子進去一趟生米煮成熟飯,遲耿耿不嫁給兒子也得嫁。
到時候遲耿耿手裡那些錢都是自己的,遲誌田把他們一家子趕出家具廠家屬院這個仇也報了!
齊大爺在工廠裡溜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可疑的人,累得氣喘籲籲的出來。
竇海濤過去告訴他,“剛才遲耿耿家的親戚來找她,讓我勸回去了,讓她明天再過來,齊大爺記得放行。”
“哦,好!”齊大爺點點頭,暗暗鬆了口氣,人走了就好,走了就好。
遲主任的親戚不應該那樣沒規矩亂闖啊!
他想起皇帝還有三門窮親戚,也就釋懷了。
……
印刷廠派出去的人都把能找的地方找遍了都沒有找到白露,馬建軍得知情況為了安撫鬨意見的車間工人宣布開除白露,然後親自去請顧客寬限點時間。
顧客倒是挺好說話的,願意等到十點。
馬建軍千恩萬謝回到辦公室給遲誌田打電話,他和遲誌田是老朋友了,感情一直很好。
遲誌田正在複習遲耿耿的服裝廠複工計劃,聽到電話響隨手提起來。
“喂,我是遲誌田……”
“誌田哥,我是建軍,今天遇到點麻煩想找你幫幫忙。”
遲誌田抬起頭,“你說。”
“今天我們車間有個女工把後勤所有油墨都領走了,她沒拿回車間,也沒告訴任何人,誰也不知道她把油墨放在哪裡,我們也找不到她的人。
印刷廠要趕一批急活顧客八點就要,我求爺爺告奶奶把時間延長到十點。
商店都關門了沒地方去買油墨,你幫我給熊國強打聲招呼,從他那裡借點油墨?”
熊國強是印刷二廠的一把手,是他的發小。
當年他先跟媳婦談對象,因為各種原因暫時沒有告訴兄弟們。
沒多久熊國強看上他對象,展開了猛烈的追求被拒絕了,發現他對象跟他在一起覺得自己不拿他當兄弟。
後來又因為一些事情他們倆徹底鬨僵了,老死不相往來二十幾年。
現在等著救命隻能去求熊國強,他出麵熊國強肯定不會搭理他。
熊國強是誌田哥的忠實小弟,誌田哥開口熊國強不會拒絕。
遲誌田嗬嗬一笑,“難得你想通了,我這就給國強打電話,先掛了。”
馬建軍聽到電話對麵的忙音苦笑,不逼到這個份兒上他也張不開這個嘴。
不大一會兒,遲誌田的電話打了過來,“我跟國強說好了,不過你得親自過去取,建軍啊,國強這麼多年都沒找媳婦心裡憋著氣呢,他要是說啥難聽的你聽著彆跟他頂。”
“我明白,你放心吧,這次的事情謝謝你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都是兄弟,不必客氣。”
“好,不客氣。”馬建軍掛斷電話,自己開車去印刷二廠,被剛睡醒,滿嘴酒氣的熊國強一陣好懟,他沒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