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過頭了,人和動物的界限就模糊了,遲耿耿點點頭,“行,今天我就跟他們說說,等工廠寬綽一些給助理們配個傳呼機吧,不管是工作還是聯係起來都方便一些。”
說到這裡她想起自己那要排隊拍到八個月後去的座機,默默心酸了一把。
遲誌田深以為然,“回頭我就給財會室打電話,你的身份跟女工談話比較方便,就交給你了。
另外你身體還沒好,彆太累,去忙吧。”
他說著提起了話筒。
“好。”遲耿耿笑著起身,匆匆離開。
果然把她送到辦公樓下麵,看到她走遠了才轉身回去。
……
遲耿耿走到家具廠大門口附近,看到一個女工跪在地上,來往的工人看看她就匆匆走了。
她走過去打量了一下女工,發現這個人好像在哪裡見過。
哦,想起來了。
夏銀跑來宿舍陷害她那次,她在派出所見過這個女人。
女工沒抬頭,木然的跪在地上。
齊大爺看到她來了,趕忙出去,“遲主任,你要出去?”
遲耿耿點點頭,指著跪著女工問,“齊大爺,這是賣身葬父?”
“嗐,不是賣身葬父,是舍身救姐,她叫閻巧春,是一車間的油漆工,前陣子被派出所放回來後一直沒回來上班,今天過來就跪在這裡。
揚言如果不讓她表姐回來,她就不上班。
她表姐叫莫德米,卷進了柴婆子的案子被廠裡開除了。
我給廠長打電話了,廠長不同意。
這個閻巧春本來也在開除之列,公示欄開出名單裡她的名字是被叉掉的。
於主任惜才,去求了廠長,這才改成了留廠查看三個月。
黎科長的意思是隻要她不進廠,愛跪就跪吧。
這是大門口,大家都從這進進出出的,現在都在上班還好,下班會影響彆人,廠長沒發話,黎科長不管,您看咋辦?”
閻巧春雖然低著頭,卻高高的豎起了耳朵。
遲耿耿不是普通人,她能影響到遲廠長,隻要她幫自己說句話,表姐就能進廠。
遲耿耿甩甩長長了不少的短發,“齊大爺,這個世界啥都缺,就是不缺人。
工廠既然能招其他工人就能招油漆工,缺她五八,不缺四十。”
齊大爺深以為然。
閻巧春抬起頭,狠狠盯著遲耿耿。
遲耿耿攤手,不服氣,咬我啊!遲耿耿最討厭這道德綁架,主任出麵求情才能留下來的油漆工,如此踐踏工廠紀律,誰給她的勇氣?
劉敏從辦公樓跑來,卷來一陣塵土。
遲耿耿揮揮手,把塵土揮開一些。
劉敏尷尬笑笑,“主任,抱歉,我來晚了。”
她低頭看看還跪在地上的閻巧春,剛才在會計室就聽說這人在這裡發瘋,這麼久還沒走。
跟她一起趕到的陳述句氣定神閒懟劉敏,“紅燒肉少吃點兒就跑得動了。”
他眼角餘光落在遲耿耿的紅色高跟鞋上,這這……這不是四姑買的那雙嗎?
那天他撞見還打開盒子看過,確定就是這一雙。
我的天爺!遲耿耿在醫院裡說她和百川哥在搞對象是真的,難怪院裡那些老太太氣瘋了,口不擇言傳百川哥被一頭豬拱了!
夏銀委屈得想跳樓,她們勸了好久才勸住,茶不思飯不想的恐怕還要出事……
遲耿耿不管他們的官司,拔腿走了。
劉敏朝陳述句翻了個白眼,立即跟上遲耿耿。
陳述句輕而易舉超過她,跟上遲耿耿的腳步,激動的心情久久平靜不下來,視線不斷往遲耿耿腳上飄。
這鞋像給遲耿耿定做的,實在太合適了。
要是那些老太太知道百川哥把鞋送給了遲耿耿,怕是會氣死過去吧?
劉敏望著他們的背影跺跺腳,發誓一定要減肥,連忙撒腿去追。
剛才經過大門口的工人把遲耿耿那番話傳到車間,沒多久就傳到了遲誌田的耳朵裡,剛才於得水來找他,他就忘記處理閻巧春的事情了。
耿丫頭的意思也是他的想法,他廣播通知開除閻巧春,並且永遠不再錄用。
閻巧春如聞晴天霹靂,腦門被劈中,她眼前一黑,一頭栽在地上。
齊大爺拍拍腦門,跑去安保科找人把她送到醫院去。
閻巧春的表姐莫德米得知消息,第一時間去投靠馮菲。
讓家具廠損失一個技術高的油漆工,是她的投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