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耿耿捧著臉走進浴室,反鎖上房門,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你掙紮了這麼久,還不是這個結果。
從那次車禍,她腦子裡最後閃過的畫麵是靳百川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人生重來一次,不妨放縱一些。
不管她跟靳百川最終能走多遠,努力過就不後悔。
……
王戈領著二寶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進一條胡同,沒多久他停在了一家門口。
從側麵繞到了房後。
這是什麼地方啊?二寶從他身後探出頭赫然看到花苞從中間的房子裡出來,手裡還端著個一盆子衣服,“原來她回來了。”
難怪他在胡同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她可能是餓了,扛不住冷才回來的吧?
他想去跟花苞打招呼,卻被王戈揪住脖領子。
花苞媽吳福璐抓著一把瓜子出來站在院子裡罵洗衣服的花苞,“你不是說要給我拿白麵餃子回來嗎?我怎麼沒看到餃子,是不是被你吃了?”
“我沒有。”花苞小聲辯解。
“靳博武跑回家後被絆住了腳,我明天給你拿鍋盔回來。”
“呸。”吳福璐一口瓜子皮唾在花苞頭上。
“指望你我早餓死了,從明天開始你在家洗洗涮涮,姑娘家讀那麼多書有啥用。”
花苞頂著瓜子皮瑟瑟發抖,又來了,又來了,又不讓她讀書了。
不讀書她就會像她媽一樣靠男人過日子,靠不上不是偷就是騙。
這樣的人生比挨餓挨打還可怕,看不到一點兒光亮。
即便知道她媽最近心情不好,總在家裡罵遲耿耿,她也要為自己爭取爭取。
“我不去上學就見不到靳博武,見不到靳博武就沒法讓你嫁給靳博武爸爸。
靳博文要跳級,他下課都不出去玩一直在學習,隻要我把靳博武引到一邊去跟他串通好,咱們才有機會進靳家。”
“一個月前你也是這麼跟我說的,天越來越冷,老娘連件像樣的棉襖都沒有等不不了了,明天我去找翠姑,她是前朝的媒婆,隻要她出馬沒有搞不定的事情。”
吳福璐丟下瓜子皮,轉身進去了。
花苞一屁股坐在雪地裡,眼淚橫流。
二寶萬萬想不到,花苞不隻是想吃他們家的飯,還想給他當妹妹。
吳福璐那麼老了還想嫁給二叔,天哪!
他失聲尖叫。
王戈及時堵住了他的嘴,把他的聲音悶在了手掌裡。
下一秒他看到花苞在地上打滾,磨蹭,搞得一頭一臉都是傷。
“媽,我,我現在就去找靳博武,說,說我沒餃子吃,還被人打了。
那個傻子,肯定會信的。
到時候他把我帶回家,我就想辦法在他家住下來討好他爸爸,這樣你和翠姑過去勝算更大一些。”
“行,那你去吧。”
花苞把衣服端到一邊的牆根地下,一溜煙溜了出去。
二寶震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腦子已經不會轉動。
王戈把他拎到車上,開車回胡同。
花苞開始頻繁接觸二寶時,大寶就回來報告他了。
他讓小蕭去查了一下,結果讓他覺得惡心。
吳福璐都跟過七八個男人了,還敢打百川的主意。
他最近抽個時間把吳福璐的男人打了一頓,到現在吳福璐還不知道。
家裡沒米下鍋,就讓花苞出去討。
從花苞能走路開始,就被吳福璐支出去討生活了。
彆人家都是父母養大孩子,她家是她把男人熬死了,靠花苞出去發現好心的人家,想方設法嫁進去。
百川從來沒去過學校,那對母女瞄上的是遲耿耿去南方後,接送大寶二寶去食堂吃飯的小李。
從二寶嘴裡套出他媽不在了,他爸爸一個人撫養他和哥哥弟弟三個。
花苞對小李開去接大寶二寶的汽車動心了,想方設法的跟二寶打成了一片。
二寶傻乎乎的,真以為花苞拿他當朋友。
二寶坐在副駕駛位上哭得昏天黑地的。
這麼什麼人生啊,沒有好吃的,還被人騙。
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