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裡斯忽然大吼起來,他的眼眶很快就紅了,甚至因為過於激動,拳頭都在發抖。
“你以為我願意來爭一把槍?你以為我會在意你留下來的東西嗎?!是他們逼我的!他們這些年一直都在逼我!俄羅斯生存競技協會主席,對,他以前最看重你,在你離開之後他迅速支持我坐上了國際生存競技協會主席的位置,但他逼迫我拿到這把槍,他逼迫我查明你當年禁賽的真相,他逼迫我不停地在公眾麵前提起你,如果我不按照他說的去做,他就會撤回對我的支持!”
林熙和退後兩步,“阿納尼亞不是那樣的人。”
“那是對你!”鮑裡斯憤怒地吼著,“他對我從來不是這樣!你也知道,我和你一同去他家裡拜訪時他對我是什麼態度!他根本瞧不上我!他是為了你才支持我的,他不想讓大家忘了你,他想讓世界都記住曾經的格蘭西姆、記住阿爾法戰隊,所以才會支持我當上主席!”
“就算這樣,他也確實幫助了你,而且你也達到了自己目的不是嗎?”
“可這些都是你給的,都是因為你!你以為我想要這些嗎!國際生存競技協會各方勢力複雜,美國本土的人拉幫結夥組建勢力支持克裡克上位,我需要權!克裡克有皇家軍團做後盾,阿爾法戰隊不過是我們兩個人組建的,根本沒辦法和豪門戰隊比,我隻能拉攏粉絲,積攢人氣,但可笑的是我根本沒有粉絲,我隻有不停地在他們麵前表現出對你的懷念,提醒他們我是曾和你並肩作戰的戰友,才能得到他們的擁護。可這也是我最恨的地方!”
“為什麼?為什麼我忍著背叛你的痛坐上了圈內最高的位置,卻還是身不由己,還是要被人操控?!”
他佝僂著身子,發紅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林熙和,“你一定以為背叛了你的我很高興對吧?不,我不高興,我是用我最珍視的朋友換來的這一切,可卻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格蘭卡、格蘭卡,你真的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多麼不想失去你,可我也受夠了在你的陰影之下存活!現在你已經走了,我卻還是不能從你的陰影中逃脫,我每一天、每一天都會聽見你的名字!mask俱樂部的沃克兄弟,這些年做了多少壞事,每一次都跑來找我解決,他們賴在我的辦公室、踩著我的書桌不停地在我麵前提起你,他們威脅我、侮辱我,這一切也還是因為你!”
聽到沃克兄弟的名字,林熙和再也忍不住朝著鮑裡斯的肚子猛揮一拳,鮑裡斯這一下幾乎乾嘔,後背撞到集裝箱發出刺耳的聲響。
“那是你自找的!從你背叛誓言的那一刻起,就應該有接受懲罰的覺悟。上帝在天上看著你,他不會讓任何一個子民平白受辱,也不會讓任何一個惡人法外逍遙。我沒有揭穿你,已經是報答你當年對我的救命之恩以及我們這些年的友誼了,你自己給自己戴上的枷鎖,就應該自己去承受。”
他說完又對著鮑裡斯的頭揮了一拳,鮑裡斯這次直接癱坐在地,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而林熙和沒有一絲憐憫,看鮑裡斯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罪有應得的囚徒,“你我之間早就兩清,今天這幾拳我是替遲喻打的,你不應該動他。還有,我警告你,你乖乖做你的主席,那些我當年的朋友,克裡克、莉娜、阿納尼亞主席,你一個都休想碰!”
鮑裡斯仰頭躺在地板上,咧開嘴無聲地笑,林熙和覺得他一定是瘋了,讓他覺得如此的陌生。
“他們是你的朋友,那我呢?你從來都沒有為我出過頭,他們在你心裡都比我重要,你總是更關心他們。”
林熙和怒道,“曾經我最關心的人是你!可是你親手毀了這份關心!”
“不,你不關心我,”鮑裡斯撐著地板勉強坐起來,“否則你明知道其他選手嘲笑我無能,明知道媒體諷刺我攀附於你,卻為什麼從來沒幫過我?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為什麼你的槍冠之神可以指向克裡克,可以指向貝爾納多,甚至可以指向那些無名無姓、不入流的小選手,卻從來沒有對我使用過?”
槍冠之神的預言,被格蘭西姆的槍冠之神擊中的選手都能成為ss級以上的優秀選手,那是槍神對對手的肯定。
鮑裡斯也和格蘭西姆打過個人賽,兩人也做過對手,可格蘭西姆從沒有對他使用過槍冠之神,這也讓他背地裡受儘了嘲笑。
想到那些譏諷的視線和聲音,鮑裡斯用儘力氣嘶吼道,“難道勝利對你來說那麼重要,甚至都不願意輸給我一次嗎!哪怕隻有一次,哪怕是再普通不過的國內賽,隻要槍神格蘭西姆倒在我的槍下,就能讓所有人正視我的實力!再不會有人嘲笑我、挖苦我,而你損失的隻是一點點名譽而已!你連這點犧牲都不願意為我做,還談什麼朋友?談什麼救命之恩?可笑,哈哈哈,可笑!”
這句話在空擋的訓練室中回蕩,林熙和抿著唇,側身冷冷地注視著他。
“我對你最大的認可就是從不輕視你的努力,可是你自己自輕自賤了。”
林熙和沒再多說,因為他知道鮑裡斯已經被蒙蔽了眼睛,說得再多也沒有用了。左右他們之間的故事已經到此為止,等回到國內他又是那個普通的英文老師,鮑裡斯也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國際生存競技協會主席。
多說無益,他們間不會再有交集。
林熙和拎起槍走出去,在圍觀群眾探尋的實現掃過來前關上了門。
楊子連忙問道,“怎麼樣怎麼樣,林老師,輸了還是贏了?”
“啊?鮑裡斯先生說我很有天賦,決定把槍冠之神讓給我了。”他摸了摸頭,有些呆似的,那笑容看得圍觀群眾唏噓不已。
“他還有天賦?我看鮑裡斯先生是看他長得像格蘭西姆,心軟了吧!”
“想也是,這小子運氣真好,還敢和鮑裡斯主席pk,鮑裡斯主席拿到世冠賽三連霸的時候他怕是連槍都沒摸過呢!”
林熙和充耳不聞,他從不會在意彆人的言語挖苦,隻做對得起自己的事。他邀功似的對遲喻說,“你送給我的槍冠之神,我保住了哦。”
遲喻哂然一笑,“這還差不多。要是真輸了,我就一個月不讓你見華夫,順便斷了華夫的零食。”
“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能沒有華夫,華夫也不能沒有零食!”林熙和嘰嘰喳喳地說著,“對對,我們去看看華夫吧,我好想他。”
和外麵說說笑笑的聲音相比,訓練室內一片寂靜,這房間有隔音板,以免訓練的時候打擾到其他人,此時也成了鮑裡斯最佳的宣泄所。
他靜靜地流著淚,仰頭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手機輕輕響了一聲,是一條沒有姓名的消息提醒。
我們會在明天的歡送宴上行動,記得你答應我們的酬勞。
看到這幾行字,鮑裡斯抹了把眼淚,眸底又一次被陰暗所籠罩,他編輯了一條消息發送過去。
再解決一個人,酬勞翻倍。
抱歉,格蘭卡,我不能讓你回到賽場上,這個世界早就不屬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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