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謝怒衝衝地拉開休息室的門,憤怒的模樣硬是讓隊友把臉上興奮的神情給憋了回去,阿列克謝從紙箱裡撈起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灌了半瓶,隨即重重地錘在桌上。
什麼叫彆讓勝利成為你驕傲的資本?明明以前每次贏下比賽都會誇獎自己的!這次立場不同沒有稱讚也就算了,居然還為了維護那個家夥批評自己。
一場隻有他一個sss級選手的比賽有什麼可驕傲的?而且那家夥是在幫輸給自己的隊友做特訓?他就這麼看不得自己贏嗎?甚至比賽還沒結束便迫不及待地教彆人該怎麼對付自己?
阿列克謝氣得肺都要炸了,好像剛剛灌進去的冷水都在身體裡沸騰了一般,偏偏還壓抑著自己一句話都不肯說。
隊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在這時候去招惹他。
鮑裡斯走過來像以前林熙和那樣摸了摸他的頭,“阿裡克,你這場打得很棒……”
“用你說?!”阿列克謝一把甩開他的手,“彆摸我頭發,我煩。”
氣氛有些尷尬,本來阿爾法戰隊的隊員們在得知當年創始人之一的鮑裡斯要回隊參加比賽時都非常興奮,想著一起策劃個party來歡迎這位德高望重的前輩,可沒想到一向敬重槍神的阿列克謝知道後卻當即製止了他們,甚至以就是因為訓練太閒才會讓他們有精力開party為由強行加訓到鮑裡斯入隊。
之後阿列克謝對鮑裡斯的態度就更奇怪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對鮑裡斯十分不友好,可俱樂部的人也都知道阿列克謝以前是很尊重鮑裡斯的,而且他本人雖然暴躁了些,卻很少會如此針對一個人,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就連找他談過話的俱樂部老板都沒問出來,這樣的態度也讓隊友們有些不敢和鮑裡斯親近,畢竟比起鮑裡斯,阿列克謝和他們的關係更好一些。
鮑裡斯毫不在意,就好像麵對的是自家調皮的孩子,爽朗地笑了,“是是,不用我說,你這場確實打得很棒。”
阿列克謝有時候真挺佩服鮑裡斯的,不愧是在美國那種地方做了五年生存競技主席的人,就像個年糕一樣纏人,他沒再搭理鮑裡斯,隊友以為他的怒火消了,小聲問道,“阿裡克,明天的雙人賽……”
“我和格裡戈裡上!”他迅速回答。
被點到名的格裡戈裡在隊友驚訝的視線中指了指自己,好像還在狀況外。
“隊長,你這是要連打三場?”
“對。”阿列克謝緊緊地攥著水瓶,他倒要看看馬卡龍戰隊的選手到底有什麼能耐讓格蘭西姆這樣庇護,他就是要告訴那個家夥,阿爾法戰隊才是最強、最適合他的隊伍!
其他人麵麵相覷,也不敢反對,阿列克謝和格裡戈裡是阿爾法戰隊唯二的sss級選手,他們一起確實很穩,可這才小組賽啊,而且這兩人平時真是不怎麼打雙人賽。
格裡戈裡是個陽光的大男孩,他攬住阿列克謝的肩膀,“ok就我們兩個上,走了阿裡克,你一會還要接受賽後采訪呢,這張臭臉可不行。”
格裡戈裡給隊友使了個眼色,摟著阿列克謝往外走,他們出了門大家才鬆了口氣。
“格裡戈裡能勸好阿裡克吧?”
“肯定沒問題啦,格裡戈裡是咱們隊的心靈導師!”
“不過真沒想到隊長要連打三場,又是和格裡戈裡組搭檔,感覺一上來就把大招都用了。”
“可能隊長是想在槍神麵前好好表現一下自己吧?”
鮑裡斯聽著他們的談話,麵上笑容未改,眼底卻劃過一抹光芒,“阿裡克和格裡戈裡不常組雙人搭檔吧?”
年紀稍小的弗拉西說,“對,雙人賽一般都是我和瓦利亞上的,不過隊長和格裡戈裡哥都是個人實力很強的選手,私下裡經常組隊和我們打對抗賽,兩人配合還是可以的。”
“這樣,那他們要加油了,明天上場的或許會是格蘭卡他們啊,畢竟馬卡龍今天的成績實在太低了,他們也該坐不住了吧。”鮑裡斯這話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聲音悠然縹緲好像一出口就融化在了風中。
阿爾法戰隊的幾人心都提了起來,“難怪隊長點名要和格裡戈裡上場呢!我們確實不是槍神的對手啊!”
“可隊長的雙人賽經驗少得可憐,真的沒問題嗎?”
“啊,對,鮑裡斯主席,您以前是打雙人賽的,更有經驗,要不在比賽前指導他們一下吧!”幾個小朋友眼睛亮閃閃地看向他。
鮑裡斯慢了半拍才回過神,隨即綻開笑容,“好啊,我會幫他們一把的。”
阿列克謝被格裡戈裡一路拉到熱水間,格裡戈裡拍了拍他的肩,“怎麼了兄弟?十五連斬不爽嗎?”
阿列克謝撇開頭,用表情回答了這個問題,“我知道你是對槍神沒回咱們隊而不滿,但這已經是事實了就要學會接受。”
“我沒有因為這個不滿,”阿列克謝小聲道,“我知道他為什麼不肯回阿爾法戰隊,他是有些失望了,阿爾法戰隊已經不是他的榮耀,而是個讓他傷心的地方了,他不想回來我也能理解……可是,可是我們是無辜的啊,難道非要連我們一起避開,和我們也成為敵人才行嗎?”
格裡戈裡聽出阿列克謝有意避開了重點,也就沒有追問,他是個體貼的人,如果不是阿列克謝主動告訴他,他絕對不會去刨根問底,不過他也能從阿列克謝的態度上猜到這事大概和鮑裡斯有關。
“我不覺得槍神有把我們當敵人看,如果說是賽場上的關係,你既然能理解他不回阿爾法戰隊,那不管去哪支隊伍,我們都是敵人啊。”
“他可以叫我一起啊!”阿列克謝不服地爭辯,“隻要他和我說,他想複出打比賽,我肯定第一時間申請退部!不管他是想留在中國,還是組建新的戰隊,我都可以和他一起!大家說好了以後一起打比賽的,他卻直到世冠賽見麵才和我打招呼,其實在他心裡我根本就是那種無關緊要的小屁孩吧!”
格裡戈裡十分無奈,“你對阿爾法戰隊還真是一點留戀都沒有啊,我看槍神就是擔心你會不顧一切地退部追隨他才不敢聯係你的吧?而且你這麼說,彆說是隊友了,就是我也很傷心欸,我看在你心裡我們才是無關緊要的人吧?”
阿列克謝頓時有些急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也可以一起走啊,大家都走!你們都是我重要的朋友!”
格裡戈裡噗嗤一聲笑了,“好了,我隻是逗你,知道你嘴笨。”
“你彆嚇我啊!”
“哈哈哈,阿裡克,我覺得很多問題都不能片麵地看,你應該給自己些時間,待了解了事情的全部之後再做判斷。或許還有些什麼是我們不知道,或許當你了解了這些,再站在槍神的角度考慮就能諒解他的所作所為。再者,就算他現在不怎麼在意阿爾法戰隊了,但在當年他可是將自己最珍視的隊伍交給了你,你應該承擔起這份責任,彆再輕易說退部的話了。”
格裡戈裡是個很溫暖的人,好像雖然攜帶著滅火器,總能讓他迅速平靜下來。
“可能吧。”
他忍不住想起自己在阿列尼亞主席辦公室門外聽見的話,甚至是在親耳聽到之後他都不敢相信當初陷害槍神賽場作弊的人會是鮑裡斯,他們明明那麼要好,過去在戰隊的時候自己甚至十分羨慕他們的形影不離,也十分渴望有一段這樣的友誼,賽場上是並肩作戰的隊友,生活中又對彼此知之甚微的密友。
但在聽到阿列尼亞主席的話時,他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坍塌了,一直豔羨的美好其實醜惡得讓人惡心。
阿列尼亞發現他聽到了自己的話後有一瞬間的慌亂,大概是怕影響他的比賽狀態,接著便告誡他這件事絕對不能外傳,就算是對阿爾法戰隊的人也不能講,一方麵可能會搞得人心大亂,另一方麵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謠言隻會讓格蘭西姆陷入更艱難的處境。
所以,阿列克謝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可是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他沒辦法讓自己再像以前那樣對待鮑裡斯。他覺得格蘭西姆就應該回到阿爾法戰隊向鮑裡斯宣戰,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
可或許這件事還有其他隱情,讓他不僅對鮑裡斯和阿爾法戰隊失望,也對生存競技很失望?
這種想法隻是一閃而過,他很快又說道,“可我還是想讓他知道他的選擇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