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你有什麼證據?”
一聽到“證據”兩個字,所有人的目光都亮了幾分。
特彆是吳純一家人,警惕性地望著趙瑢,生怕他拿出什麼不利於吳純的東西。
“趙瑢,大家都是同學,你為什麼一定要幫寧笑說話?大家都在議論,你和寧笑之間很曖昧,原本我還不信的,現在看來,還真的是。”吳純先發製人,給趙瑢和寧笑潑了一碗臟水。
“什……什麼?!”湯猛傻了。
今天不是要商量體育課上的事情嗎?怎麼又扯到“早戀”上麵去了?手心手背都是他班上的學生,他可不想再出事了啊!
“笑笑,剛才那個同學說的,是真的嗎?”寧秀娟緊張地問寧笑。
寧笑皺眉,認真地搖了搖頭。
趙瑢道:“姑媽,吳純說的話怎麼能信啊!您可彆忘了,她原本就對笑笑有敵意,連標槍都往笑笑身上扔了,汙蔑還算輕的了!”
湯猛也趕緊收場:“好了好了,咱們還是先理一理今天的事情吧。”
鬨了這麼一個小插曲,反而沒人再說讓趙瑢出去的事情了。
趙瑢也就這麼順理成章地待了下來。
嚴主任首先將他所了解到的事情經過告訴了在座的家長,然後說了一下學校的初步結論。
“當時在現場的同學都看到了,是吳純同學將標槍扔出去的,而且如果不是寧笑同學閃避及時,標槍極有可能就傷到她了。唉,這也真是萬幸啊!”
“不過,事實雖然是如此,但同學們也不能肯定,吳純同學是故意衝著寧笑同學去的。畢竟吳純同學和寧笑同學之間,並沒有過任何的矛盾,不存在一方故意報複另一方的動機。”
“這件事情歸根結底,責任還是在吳純同學,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我們通過調查了解,認為吳純同學應該隻是無心之失,並不是故意傷人。再加上寧笑同學也是有驚無險,沒有受到傷害……”
“……所以學校建議:兩家人私下達成和解,讓吳純同學給寧笑同學道個歉,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嚴主任說完,強鷹又道:“標槍這項運動,的確不太容易掌控,稍不留神就會出現意外。作為體育老師,我沒能在現場把控風險,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我也應該向寧笑道歉。”
寧笑的眉頭緊蹙,衝強鷹默默搖了搖頭。
強老師並沒有錯,沒必要向她道歉。她不會讓任何人受牽連,但也不會姑息真正的凶手!
湯猛對兩邊的家長道:“吳先生,寧女士,吳純和寧笑都是我班上的學生,她們平日裡都挺懂事,也沒起過什麼爭執。相識即是緣分,咱們都希望孩子平安健康就好,也不必要為了一個意外,傷了和氣。您幾位覺得呢?”
寧笑的姑媽倒也好說話,點點頭:“幾位老師的意思我明白,其實隻要笑笑沒有傷到,我這顆心也就放下了……”
而吳純的爸爸卻道:“我家閨女我了解,是個直腸子,向來有一說一,她如果做錯了事情,肯定不會躲避!但是剛才我一進門,我閨女就滿腹委屈地跟我說,這兩位同學愣是誣陷她故意害人,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是啊,明明是一個意外,即便是我們家吳純不小心,她也早就當場道過歉,而且也解釋過了。你們不能仗著是受害者,就咄咄逼人啊!”吳純的媽媽也開始講起“道理”來。
湯猛和強鷹兩個人對視一眼,麵麵相覷。
現在的形勢是怎麼回事?怎麼變成吳純家裡的人在“討說法”了?!
“吳家父母,並不是我們咄咄逼人,隻是孩子受了刺激,難免有些心有餘悸……”
“唉,寧女士,您也不必多說了,我們幾個都是讀過書講道理的人,今天的事情是我們家吳純不小心惹出來的,這我們認,你們要多少精神損失費,我們也願意賠。”吳家爸爸說到這裡,刻意停頓了一下。
“但是,”他接著道,“你侄女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汙蔑我家閨女,還揚言要報警,這對我閨女來說是一種莫大的侮辱!今後,你讓她還怎麼在同學麵前自處?所以我也要提一個要求——你必須讓你的侄女,在全班同學的麵前,向我閨女道歉!”
寧秀娟愣住了。
一旁的寧笑眼睛都紅了。她凝視著吳純的爸爸,又聯想到吳純剛才說的那些話,心中氣憤不已。
她原本覺著,幾百年後的這個世界很好很好。這裡的東西很好吃,人也很有趣,她身邊的人也都待她很好。
現在看來,無論是什麼時候,在哪裡,都會有惡人作怪。
“吳先生,您這話……有些說不過去吧……”湯猛抿抿唇,忍不住說道,“畢竟,今天受到驚嚇的是寧笑,出手傷人的是吳純,即便吳純不是故意的,咱們也不能讓寧笑跟吳純道歉啊……”
“是啊,吳先生,您心疼孩子,我們都能理解,但希望您也換位思考一下寧笑同學此刻的心情,她說那些話,估計也是被嚇到了。”嚴主任也道。
強鷹跟著附和一句:“嚴主任說得對,冤家宜解不宜結嘛!”
“嚴主任,兩位老師,冤家是宜解,但仇家不宜解啊!”趙瑢適時地站起身來,走到辦公室的正中間,正麵則朝著吳純一家,“我原以為,請吳家父母過來,您二位即便不動手,也會痛斥吳純幾句,可沒想到,您二位竟然如此護短。”
說著,歎了一口氣,幽幽道:“怪不得吳純如此驕縱跋扈,原來都是被您二位慣出來的。想我上次被請家長,我父親可是一巴掌真打我身上,那叫一個痛啊……”
湯猛咽了咽口水,沒有說話。
還說人家驕縱跋扈,你從前的名聲,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連他這位隔壁班的班主任都聽說了。
“這位同學,你是叫趙瑢吧?”吳家爸爸突然說道,“你父親我也認識,我們是生意上的老朋友了!你年紀小不懂事,這裡也沒你什麼事,你還是快點出去吧。”
趙瑢笑得誠懇,應道:“那我應該尊稱您一聲‘吳叔叔’了。”
“好說好說。”
“吳叔叔,您女兒惡意傷害同學,您真的不打算管管嗎?”趙瑢又道。
吳家爸爸的臉色猛然一變,喝道:“你這小子,要再敢說這種汙蔑人的話,就彆怪我不顧你爸麵子了啊!”
“嗯?吳叔叔還能把我怎麼樣不成?”趙瑢饒有興致地望著吳家爸爸。
“你——”吳家爸爸一時語塞,隻得向旁邊的嚴主任提意見,“嚴主任,這是我們兩家人的事,讓他一個外人在這裡吆五喝六的,像什麼話?!”
“趙瑢……”
“嚴主任,您稍微等一下。”趙瑢轉過身,看向嚴主任,“我剛才不是跟您說過的,我有證據。”
“證據?”
“嗯,”趙瑢點點頭,“證明吳純動機的證據。”
寧笑抬眸望著趙瑢。
這一副胸有成竹又淡定從容的模樣,這才是她印象中的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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