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江歡所在國家時,是晚上七點整。
經過十個小時的旅程,劉梧桐終於重新站在土地上,她精神奕奕的看向四周,第一次出國的她對充滿異國風情的建築物滿是好奇。
“彆看了,先去找江歡吧。”歐陽嬋打了個大哈欠,她就是個普通人,可沒有劉梧桐那樣好的體質。
劉梧桐點點頭,和江歡已經將近七個月沒有見麵了,雖然不時通個電話,但是這一個月以來,江歡一直在忙,上一次通話還是在昨天。
“昨天我給江歡打電話的時候,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剛睡醒,聽起來聲音特彆虛。肯定是熬夜寫東西了,這次見到她,你也要跟我一起說說她。”劉梧桐一遍把行禮箱放到接歐陽嬋的車上,一邊跟歐陽嬋說著。
歐陽嬋不耐煩的擺擺手,“你懂什麼呀,熬夜寫文才是一個作者的日常呢,你看看我,有哪天是在十二點前睡覺的?”
江歡走了之後,社團就交到了歐陽嬋手裡,歐陽嬋以前寫文就要耗費不少時間,現在倒好,還要幫著去審文。
要不是年輕,她怕是要禿頭!
劉梧桐不讚同的皺皺眉,歐陽嬋在家裡養尊處優,她就算晚睡覺,也不會傷筋動骨,倒是江歡,自己一個人在國外,不知道有多辛苦。
大概在劉梧桐心裡,孤身一人到國外的江歡,那就是個小可憐,每天連飯都吃不飽那種。
她完全忘了江歡當初出國,是帶著第一部電影賺的好幾億來的。
兩人上了車,歐陽嬋將江歡發來的地址給了司機。
車在路上開著,穩穩當當。
劉梧桐坐在車上,卻莫名其妙的有些心煩。
歐陽嬋還在她身邊說著喪氣的話,“江歡現在在國外混的是風生水起,她有個馬甲叫瑪麗,發表了五篇文章,全都登上了最具影響力的短雜誌,上次我上寫作課的時候,我的家教還拿出來讓我品鑒學習,我當時就傻了。”
“你最近也混得很好,半年一部電影,每一部電影都能引起大眾的討論,也算是年紀輕輕事業有成了。咱們三個人裡,隻有我還是那麼廢,唉,我什麼時候才能寫出驚天地泣鬼神的文章來啊。”
“繼續努力,總有那麼一天。”劉梧桐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她眼睛看著前頭的靠椅,不自覺的放空。
歐陽嬋見劉梧桐魂不守舍的樣子,非常驚奇,“你這是怎麼了?水土不服啊?”
“不知道,我的心跳的很快,特彆慌。”劉梧桐捂著胸口,她從來沒有感受過這麼奇怪的緊迫感。
隱隱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催促她,快一些,再快一些。
“能開快點兒嗎!”劉梧桐受不了的握緊拳頭,大聲催促司機。
司機被嚇得猛一踩油門,速度在違法亂紀的邊緣了。
歐陽嬋嚇了一跳,“你喊什麼啊?你沒事吧!劉梧桐,你說過你是道士,你的感覺很準,咱們是不是要出車禍之類的啊?”
她見劉梧桐幾分鐘就從高高興興變成了坐立不安,連帶著精神也緊張了起來。
劉梧桐搖搖頭,她不知道,隻是心底的聲音越來越大,吵得她頭疼,她已經很快了,很快了!
“江歡……”劉梧桐無意識的說出兩個字,摯友的名字給她帶去了靈光。
但她寧願這一份靈光沒有出現。
“江歡怎麼了?是江歡出事了嗎!司機,再開快點!”歐陽嬋與劉梧桐同時抓住了那一絲靈光,她很信任劉梧桐的水平,絕不可能出錯。
越是不可能出錯,那就代表越危險啊!
“小姐,不能再快了,已經超速了。”司機為歐陽嬋的安危著想,竭力將車速穩定在安全的範圍內。
這一段有監控,四周還有其他車輛,想開快也開不起來。
劉梧桐深吸口氣,“安全為上,什麼都沒發生,不要自己嚇自己。”
她這話,不知道是在安慰歐陽嬋,還是在安慰自己。
一個小時後,車停在了一棟小彆墅前。
彆墅的門大開著,門口停著兩輛車。
歐陽嬋看到這場景,鬆了口氣,“還有時間接待賓客,應該沒事,你說說你,路上表現的那麼嚇人乾什麼?搞得我都心驚膽戰的。”
劉梧桐很想跟歐陽嬋一樣鬆口氣,可她心裡的聲音,已經歸於死一般的寂靜。
不好的預感不光沒有消失,反倒更強了。
她們兩走到門口,歐陽嬋已經掛上了故友重逢的笑意,然後她們迎麵碰上了神父。
穿著一身白的神父滿臉悲傷的跟在身穿燕尾服的管家身後,管家眼中有淚,來訪的客人也是滿目愁色。
一眼看去,烏雲密布。
“是不是走錯地址了,劉梧桐,你對一下地址吧。”歐陽嬋停住了腳步,她不敢往前走了。
再走一步,她會看到那掛在前頭黑白照片裡的人,熟悉的輪廓讓她心裡已經有了判斷,隻是她不敢。
連歐陽嬋都想到的事,劉梧桐當然也想到了。
她沉默不語,道士眼中的世界,和彆人不一樣。
她看到了這家頭頂布著的死氣,說明此間主人剛剛離世,她也能感覺到那若隱若現的因果,從一方斷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