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宴抬頭,心中狂喜。她慌慌張張地行禮:“妾身寶林鄭氏。姐姐是?”
鄭寶林?李羨嬰狐疑地打量這個美貌女子,方才她在林中等了多時都未等來楚遠威,原是叫這狐狸精截住了。
李羨嬰未搭理鄭宴,千嬌百媚地朝楚遠威行禮:“殿下,天氣炎熱,不如去仙樂閣喝杯茶。”
楚遠威看見她這幅驕橫模樣,氣打不一處來:“鄭寶林位分在你之上,為何不行禮?”
李羨嬰被削了麵子,不情不願地朝鄭宴欠身:“見過鄭寶林。”
鄭宴心裡發笑,表麵卻仍一副春風拂麵模樣:“采女妹妹累了吧,坐下喝杯茶吧。”
“仙樂閣有上好的龍井,鄭寶林還是留著自己品吧,”李羨嬰甩了個白眼,又瞪了楚遠威一眼,“這等貨色的茶,恐怕配不上太子爺。”
楚遠威自然明白李羨嬰話中真意,一股邪火升起,他皮笑肉不笑:“清茶解憂,不像某些茶,喝了上火。”
鄭宴冷眼旁觀,這麼容易便入套,也讓她省心不少。
李羨嬰氣急,又礙於鄭宴在場不得發作。隻狠狠剜了鄭宴一眼刀,便行禮請辭:“好茶,也是陛下該享用的。”
楚遠威最恨彆人在他麵前談論陛下種種,更覺心煩氣躁。他恨恨地望著李羨嬰離去的方向,麵色可怖。
“太子和李采女可是有誤會?莫要傷了和氣嘛。”鄭宴關切道。
“不必理她,不成器。”
鄭宴點點頭,不再言語。楚遠威望著鄭宴,眉眼繾綣,看著溫婉動人。
“鄭寶林這般大度,卻是難得。隻可惜……”
可惜這樣的妙人不屬於他。楚遠威沉默,揮揮手,道了聲:“告辭。”
鄭宴瞧著那落寞的背影,目光冷冷。隻見她轉頭,視線落到一僻靜處,慢慢勾起嘴角。
“你說,她見了太子?”喻宸鳳目凜然,審視來報信的玲瓏。
“奴婢不敢靠近,所以也聽不真切。不過李采女也在場,好似有些爭執。”玲瓏細細答道。
喻宸不動聲色,芊芊玉指撫著一柄白玉如意。
這妮子又
玩什麼花樣?居然和太子搭了關係,後宮之人與前朝糾纏不休,可不是個好兆頭。
“啟稟娘娘,鄭寶林來了。”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喻宸擺擺手,準了。
鄭宴入內,便瞧見喻宸懶懶散散,手指在果盤裡撥弄,豔紅紅的櫻桃被她勾在手中,更顯她十指修長。
“何事?”
喻宸也不正眼瞧她,檀口輕啟,將那櫻桃含入口中。
鄭宴舔了舔嘴唇,笑若子夜狐:“娘娘思念妾身,妾身怎敢推辭?”
“本宮會思念你?”喻宸嗤笑。
鄭宴知她裝傻,視線落到玲瓏身上,似笑非笑:“梁上君子,可將禦花苑所見一一稟明了?”
玲瓏登時色變,白了一張臉,啞口無言。
喻宸未有不虞,隻道:“你退下吧。”
玲瓏得了準許,慌慌張張地溜了。鄭宴看著直笑,喻宸瞪了她一眼:“嚇唬孩子作甚,有本事衝本宮來。”
“妾身哪敢啊。”
這話說得放肆,少女略帶撒嬌的甜膩語調,配上鄭宴招牌式的微微一笑,喻宸頓覺寒意徹骨。
“娘娘不放心妾身,大可大大方方地問,妾身定當知無不言。”
這小狐狸雖是笑眯眯的,喻宸卻知她動了氣。
“本宮怎知孰真孰假?”
月下一杯酒,便能證你真心?談何容易。
鄭宴欺身向前,與喻宸四目相對。溫熱的呼吸噴在喻宸臉上,癢癢的。喻宸被她這放肆的動作驚到,一時腦子空白。
鄭宴的眼睛平日清明澄澈,可一旦深沉起來,便好似一汪寒潭,冷冽刺骨,令人無所遁形。喻宸胸口一滯,向後縮了縮,卻被鄭宴的手環住。
喻宸隻覺自己置身牢籠,進退兩難。
“你要做什麼?”喻宸覺得自己呼吸都不順暢了。
“隻是想要娘娘放寬心。”鄭宴的笑容消失了,她好似脫了畫皮的夜妖,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何諾?”喻宸有些發熱,鄭宴的手指勾住了她的頭發,再到耳朵,臉頰。
她想她是瘋了,任由一個小宮妃在她麵前造次。可也鬼使神差的,逃也逃不開。她很好奇,褪去畫皮的鄭宴,到底擁有怎樣的**。
戰栗中卻有一股彆樣的狂熱,喻宸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鄭宴眸色未變,她輕輕拔下喻宸頭上那束縛三千青絲的點翠簪,嘴唇覆到喻宸耳邊。
“僅為你,辟天地,斬山海,亦無悔。”
“僅對你,不問不欺不瞞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