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吹來,船身一蕩,遙襄下意識扭頭望向身邊,而陳友諒已經抬起手臂橫在遙襄身後了。
視線對接,相視一笑。
“步悔妹妹,船頭不穩,我們到後麵坐下看也是一樣的。”
陳友諒有些笨拙地轉身後看,似乎在琢磨坐哪兒看煙花角度更好。
指揮侍者搬椅子過來,才與遙襄一同坐下,就看到張定遠在樓梯下麵露出一個腦袋,衝他使眼色。
陳友諒掙紮了一下,身子向遙襄微微傾斜,萬般無奈,語氣不舍,“步悔妹妹,有一些瑣事,我去去就回......”
不等陳友諒解釋完,遙襄便一點頭,痛快應道:“嗯,久思哥哥你去吧。”
陳友諒戀戀不舍地起身。
遙襄的眼眸緩緩眨了一下,那一瞬間她垂目不知想了些什麼。側首將陳友諒叫住,指著旁邊為他們二人準備的一桌飯菜,笑道:“我等你回來吃。”
腦海中出現一麵雪花幕的陳友諒呆呆地望著遙襄,兩片嘴唇張了合,合了又張,機械地反複了幾次,大腦終於重新煥活。
他點頭點得飛快,轉身腳下生風,緊趕慢趕地去應酬了。
不為彆的,他得趕快回來和步悔妹妹一起吃飯。
陳友諒走後,遙襄掩住嘴小小地打了個嗬欠,又覺得眼角有些犯癢,伸手去搔,可想到今天臉上帶妝,又生生忍住。
掏出一麵小鏡,想瞧瞧自己堅持了一天的妝麵現在是什麼鬼樣子。
可是沒等她看清鏡中的自己,就被一道猝然橫在眼前的寒光晃了眼。
“有刺客!”侍者一聲歇斯底裡的尖叫。
後麵就是撞翻桌椅,打碎碗碟的慌亂。
遙襄看著眼前拿劍指著自己的黑衣蒙麵人,極緩慢地舔舔嘴唇,一時......無話可說。
這刺客,真倒黴。
那刺客用奇怪的目光將不哭不惱的遙襄打量一番,隨後抬抬劍鋒,冷聲道:“過來。”
遙襄給了對方一個空白無意義的眼神,便低下頭繼續照鏡子。
不等刺客發作,陳友諒已問訊趕來,同時,侍衛和弓箭手將船頭團團圍住。
陳友諒不顧張定遠的阻攔,站到最前麵,表現的非常沉著冷靜。
“這位好漢,不管你是哪個碼頭的,隻要不傷人,原路下船,我陳友諒絕不追究。”
刺客大笑,“老子既然來了,就沒打算原路回去。”
他上船走的是水路,下船,想走大路。
“這是府上新納的美人?漢王好享受......”
劍鋒離遙襄細嫩的脖子又近了。
“你彆動她!”陳友諒不淡定了,焦急往前走了兩步。
“王爺。”張定遠低聲勸阻。
步姑娘武功高強,哪裡用得著他們擔心,沒看步姑娘坐在那兒照鏡子,優哉遊哉跟個沒事人似的嗎,主公到底在急什麼。
刺客見陳友諒心係美人安危,眼底劃過一絲了然的神色。
“請漢王隨我走一趟,漢王若不肯,那就隻能請這位美人隨我走一趟了。”
“唉......”
刺客以為自己抓到了陳友諒的把柄,正自鳴得意,可隨即就被鑽入耳中的一聲歎息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遙襄用小鏡推開礙事的劍,然後慢慢扶膝站起來,對上驚異但還在狀況外的刺客的眼睛,正要說些什麼,變故又出現了。
這次,可以算得上是驚變。
電光火石之間,一隻鐵爪偷襲,飛來一把勾住站位靠前的陳友諒,將之抓到船頭,另一個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衣蒙麵人立在那兒,扣住了陳友諒的喉嚨。
遙襄,傻了。
原以為隻是休閒娛樂,現在因為漢王殿下的大意,演變成了實戰。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