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弗萊克·沃夫特藏到哪裡去了?”
我換了個坐姿,讓自己顯得更從容些。
“男人....什麼男人?來我這兒的男人可多了去了,你指哪個?”
她麵不改色地朝我的左胸開了一槍,離心臟大概隻有幾毫米的距離。
嗬,我的話讓她生氣了嗎?
卡紮爾驚呼著擋在了我的身前,估計是頭一次和他的寶貝上司對著乾。
“希茲上將,她已經離開了「Liar」,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她和那個男人有關係!”
我本以為她會冷冷地叫卡紮爾讓開,沒想到卻收起了手|槍,詢問道:“你喜歡她?”
卡紮爾沉默了,大概是怎麼也無法承認他愛上了一個罪犯吧。
過了良久,久到我以為這個男人終於想清楚了,卻聽到他堅定地說:“我愛她。”
“戒指是買給她的?”
上將小姐溫和地笑問。
卡紮爾的耳根迅速躥紅,害羞地點了點頭。
等等,什麼戒指?
我開始有種事情要朝著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的預感。
“那麼,比秋莎·海茨希維爾——你被無罪釋放了。”
上將小姐很隨意地說出了這樣的話。
等等,不管怎麼說,我都是個貨真價實的罪犯,您就這麼把我放了?
我錯愕地睜大了眼睛,卡紮爾卻意料之中地歡呼道:“上將萬歲!”
上將小姐一臉無奈道:“我也不知道在這裡放了她到底是對是錯,總之——卡紮爾,你跟我保證過的,不會為她做任何蠢事,你要是被她害死了,我就殺了你的心上人泄憤,明白嗎?”
卡紮爾興奮地解開了我的手銬,連連點頭。
“等....我的傷——”
奇怪,我的傷呢?
我簡直不敢相信,剛剛還疼痛不已的胸口居然已經恢複成了最初的樣子。
“快走吧。”
卡紮爾將我打橫抱起,離開了牢房。
哦,上帝啊,我想過很多逃脫的辦法,但竟然一樣都沒用上就這麼安然無恙地從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大搖大擺地出來了。
但現在有個大問題,我撩的小狼狗對我動了真心,似乎還想跟我結婚——
真傷腦筋,我可不是個適合結婚的女人。
“卡紮爾——”
“希茲上將是位很好說話的大人,對吧?”
被打斷了。
我含糊道:“嗯。”
“你一定很驚訝吧,我剛認識那位大人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呢....她是異能總署正義感最薄弱的上級軍官,而且還總跟我們說,總有一天,她要回老家跟她哥哥一起混黑社會呢。”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樣就好。”
“什麼?”
他的眉眼柔和下來,美好得像童話裡的王子。
“比秋,我希望你永遠這樣開心。”
傻瓜,你真是世上最愚蠢的男人,我是個罪犯,還做過妓|女,和你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
很遺憾——
“我不會嫁給你的。”
卡紮爾的腳步頓了頓,意料之中地很快掩飾起了落寞的神色。
“沒關係,我早就知道了。”
他嘟噥道。
“做我弟弟吧,我會很疼愛你的~”
我提出了一個補救方法。
他爽朗地笑了起來,很乾脆地否定了我的方案。
此刻,夕陽的餘韻照在了我們的臉上,有種恬靜安寧的氣氛,我多麼希望如果時間能夠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
這條路的終點,或許有一種可能是我們彼此安好,可惜的是,我們沒有走到,或者說,從一開始就錯了。
弗萊克的暗殺對象不止一人,卡紮爾的家族是組織敵對方的盟友,而他是家族唯一的繼承人。
他們的異能都是強攻型的,一擊下來,兩人都受了傷,卡紮爾為了保護懷中的我,傷得更重些。
我看著滿地的鮮血,突然心臟鈍痛起來。
“弗萊克,你在做什麼?!“
我尖叫著。
他沒有回答我,隻是把刀遞給了我,不容置否地開口道:“殺了他。”
“他救了我!”
我希望弗萊克能改變主意。
但是——
“這是老板的命令,他是我們的敵人!”
弗萊克用力捏住我的肩膀,強迫我看向躺在地上虛弱不堪的男人。
卡紮爾艱難地摸出了綁在腰上的對講機——
“是總部嗎....弗萊克·沃夫特已出現,坐標是.....”
不行,不能再讓他說下去了,這裡離異能總署太近了,弗萊克會沒命的!
我強迫自己把地上的男人當成一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像之前對那些無辜的人做的一樣,用尖銳的刀鋒刺穿了他的心臟。
卡紮爾震驚地看著我,他的眼裡溢滿了悲傷。
我是個壞女人,我早就警告過你的。
對講機那裡不停地傳來詢問聲,弗萊克拉住我的手,開始了逃亡。
之後的日子裡,我一直斷斷續續地發著低燒,整個人像是如墜冰窖,喪失了往日的生機。
我們都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彼此都對此閉口不談。
就這樣,我們挨到了船來的日子。
意料之中地,那天的港口空無一人,蕭瑟得像是一座死城。
有一個穿著白色軍裝的人等在那裡,船就在她的背後。
“放走你,是我這一生做過的最愚蠢的決定。”
上將小姐的四周散發著凜冽的殺意。
弗萊克拔出了刀,向她衝去。
他甚至不曾再回頭看我一眼,隻是嘶吼道:“快走!”
我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再也說不出任何話,隻是瘋了一樣地向船跑去。
希茲·特恩佩斯特的強大,早就超出了人的概念,弗萊克的攻擊被她輕輕鬆鬆地化解,倏地,像是玩膩了一樣,她的身體溢出大量的黑色妖氣——
它就像是罪惡的根源,噬儘世間的一切。
但我不能過去,我不能過去啊!
如果我去了,弗萊克所抱的必死的決心不就跟笑話一樣了嗎?!
我不知道,我是怎樣拖著這顆被撕裂的心臟上了船。
遠方依稀閃著手電筒的光芒,大批的白色軍隊正在向這裡靠近,但因為黑色霧氣,他們都被困在了港口的貨倉旁,誰都不敢再往前邁一步。
可笑的是,這些黑霧隻往希茲的身前蔓延,像是刻意避開了背後。
終於,輪船的鳴笛聲響起,黑霧漸漸散開。
已經被封進刀鞘的利刃劃開長空,直直地落進了我的懷裡。
我終於崩潰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希茲站在岸邊,冷眼瞧著我,說:“這是那個男人留給你的,還有——下次遇見你,我一定送你下地獄。”
我一時間哭得不能自已,甚至不知道該透過這把刀去懷念誰。
後來,我知道了一件事。
卡紮爾彌留之際,說的最後一句話是——
“請放過她吧。”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長足戲份呢,我連回憶都不配有了嗎?”
坐在墓碑上的太宰治殘念一笑。
*注:希茲·特恩佩斯特,是史萊姆給妹妹醬起的名字,因為她被送到了英國,所以用了更西式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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