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細胞?
斑知道這個名詞。
這源於那個從內心到靈魂都黑漆漆的繃帶小鬼, 在飼養員生的幼崽還不會行走隻能爬行的幼兒期,他總會一副刻薄的模樣稱呼其為單細胞的蛞蝓。
加上黑小鬼總是用身高當調侃的主旋律。
細胞。
在祂的理解中就是‘小’的意思。
很渺小。
用肉眼都看不到的微生物。
如果誇獎他是隻好貓都比好細胞要好很多吧?
斑盯著幼崽的眼睛。
裡麵滿滿都是感激和對強者的崇敬, 並沒有絲毫的蔑視和不尊重。看來並不是用細胞來反諷,那麼就是這個幼崽並不理解細胞是‘罵’人的話了。
下一秒。
對方主動解釋了何為細胞。
隻是…
“您好,我是新生的血小板,工作是負責使用凝血因子和纖維蛋白愈合傷口, 修複血管。我在跟著隊長編織止血栓子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了大洞裡麵。這裡是哪裡啊?您是什麼細胞?”
斑:“血小板???”
不懂。
幼崽腦門上帶著的帽子倒是寫著這三個字。
名字?
“嗯, 我誕生於骨髓造血組織中的巨核細胞。”
斑:“……”
還是聽不懂。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斑問:“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幼崽剛說和自己的同伴走散了, 應該是有家人的。
血小板迷茫的神色更加的重了, 他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說:“我,我不知道。某個路段出現了故障, 隊長帶著我們去修理。我不小心被大風刮了下去從黑洞掉了下去, 白血球說那是人體的外麵,掉下去會死。我從黑洞掉出去之後沒多久就碰到了剛才那個長了很多腿的病毒, 再然後就遇到了你。”
斑從幼崽的話理不出什麼線索。
突然。
幼崽不知道想到什麼哇的一聲就哭了:“我,我回不去了。”在學校的時候老師說過千萬不要掉進黑洞,隻要掉下之後就再也回不去了。
斑不太會應付幼崽哭。
學著飼養員的樣子伸爪拍拍幼崽,哄道:“彆哭了。”
血小板忍不住。
貿然離開熟悉的環境,離開熟悉的小夥伴來到陌生的地方, 還遇到差點失去性命的危機,內心恐慌和不安在得知再也回不去的時候徹底爆發了。
斑急的轉了個圈。
祂左右看了眼想找個能轉移幼崽注意力的事物, 在看到某隻白色生物的時候說:“看, 那有隻狗, 你想不想吃狗肉?!”
路過的狗:“…………?”
*
尚甜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青年。
他是…
詫異的喊:“晴明?”
她左右打量了下周圍,發現自己現在竟然在那個印象很深刻,像是荒郊野外裁剪了一塊原樣搬進來的宅院裡麵。
這裡是。
安倍晴明的宅邸。
站立在一顆發著柔和光芒的櫻樹下,身穿白色狩衣的青年臉上帶著淺笑的問候道:“晚上好,尚女士。”
尚甜突然想到什麼:“這裡,是夢?”
之前她剛洗洗睡。
安倍晴明頷首確認她的猜想:“是。”
隨即邀請道:“要喝一杯麼?”說著用手裡的蝙蝠扇點了點地麵,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瞬間出現張桌幾和坐墊。
“夢裡的世界,很方便。”他歪頭眨眼。
氣氛瞬間就拉近了。
尚甜走過去入座,對麵的青年坐姿很隨意,她也沒有正經的跪坐,也學著對方半盤膝,姿態隨意放鬆。
鈴鈴鈴。
像是手鼓的鈴聲響起。
附近的空間突然像是拉簾一樣出現褶皺,從裡麵飛出來一隻蝴蝶。落地的時候又幻化成一個小姑娘的模樣,她手裡捧著一壺酒。
“晴明大人。”她歡快的呼喚了聲。
聲音像是鈴。
清脆,悠揚婉轉。
她踩著像是蝴蝶飄飛的步伐轉瞬就來到兩人身邊,把手裡的酒壺放在桌子上。安倍晴明摸摸她的頭,誇獎了她一句:“辛苦你了。”
蝴蝶精幸福的微笑。
然後再次化為蝴蝶飛入空中,身影一閃,不見蹤影。
安倍晴明解釋:“她是蝴蝶精,莊周夢蝶中的夢蝶。她的能力可以穿梭在彆人的夢中,也可以讓兩人的夢境相連。上次,你見過的。”他一點隱瞞都沒有的直說:“那時候她標記了你的夢境,如今我們才可以相見。”
尚甜想了下。
上次來這裡的時候,那隻小天狗好像就是跟這隻蝴蝶在玩耍。當時她看對方色彩斑斕的翅膀無意識的誇了句:“真美。”那隻蝴蝶還飛過來落在她的指尖停駐了一小會,當時她精神恍惚了一瞬。
原來如此。
安倍晴明又幻化出兩個酒杯,他給兩人斟滿酒,說:“這是用夢釀造的酒,喝起來彆有一番風味。”
尚甜端著杯子抿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