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蘭頌問他,“你每一天的生活都是這樣嗎?”從早上天還沒亮的時候就開始讀書,一日三餐都有丫鬟來送,一直讀到半夜才睡下。
枯燥無味的生活和他們這些馬上要高考的高中生也沒有什麼區彆。
但他的生活也沒有那麼無聊,院子裡不打掃就會落滿了葉子,他會把葉子掃走,然後給他的三盆月季澆水。
俊秀的男子一舉一動都很儒雅,給花澆水的手提腕像是在握著毛筆。
虞蘭頌看過他寫的字,很好看,筆畫飄逸靈動。
“你覺得無聊嗎?”林大少爺經常能看到虞蘭頌望著他種的紅色月季發呆,那漂亮的側臉和微微鼓起的紅潤的唇總是比花更能吸引他的視線。
“還好吧,挺悠閒的。”
虞蘭頌就這樣陪著男子在院子裡生活了好幾天,突然有一天,來了一個女人,女人打扮的很漂亮很年輕。
林大少爺正在陪虞蘭頌摘已經成熟了的枇杷,見到她,突然如臨大敵似的繃緊了身子,低著頭喊了一聲媽。
虞蘭頌一抬頭,就看到一個沒有臉的紙片人,“……”該說果然如此嗎?
女人氣衝衝地大步流星跑過來,質問他為什麼不在看書,男子低著頭,嘴唇嚅動了幾下,“對不起,媽。”
女人提起旁邊的掃帚就往他身上打,一邊打一邊問他為什麼不看書,知不知道彆人家都嘲笑他們家是暴發戶,一個讀書人都沒有,她在外麵打牌都被其他女人看不起。
還問他是不是不想考了。
男子沒有還手,任由笤帚抽在自己身上,瘦弱的女人把一米八幾的男子推倒在地上就是拳打腳踢。
虞蘭頌被嚇到了,半天才想到要去攔女人,一邊攔一邊說,“你彆打他了,他一上午都在看書。”
可是他的手穿過了女人的身體,他說的話女人也聽不見,隻能在急的在原地轉圈圈,一會看女人一會看林少爺。
氣撒夠了,女人揚長而去,林大少爺從地上爬起來,麵無表情地拍了拍身上的灰。
他看到虞蘭頌被揚起來的灰塵弄得灰頭土臉的,漂亮水潤的杏仁眼茫然不知所措,比他看著還可憐,就忍不住想笑。
虞蘭頌可憐地望著他,“你怎麼還笑,她怎麼能打你。”
“母親打兒子不是天經地義嗎?”男子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他洗乾淨手之後又洗了一塊帕子,幫虞蘭頌擦臉。
虞蘭頌乖乖地任由他把他臉上的灰擦乾淨,他瞪大眼睛直嚷嚷,“打人是不對的,你下次不能讓她打你了。”
“知道了,還吃枇杷嗎?”林大少爺無奈地問。
“吃!”虞蘭頌氣衝衝道。
等林少爺親手給他洗枇杷的時候,虞蘭頌站在開的已經有點敗的紅月季旁邊問,“你為什麼不給它摘下來?”
林少爺問,“你很喜歡花嗎?”
見虞蘭頌點頭,他就笑道,“比起摘下來,我更喜歡看花開在枝頭。”
林大少爺打了井水給虞蘭頌洗乾淨了枇杷,虞蘭頌坐在小板凳上吃,林少爺就望著他發呆
他肩膀上被女人用笤帚抽過的地方青紫交加,舊傷和新傷加在一起疼得難以忍受,他卻覺得這樣的生活沒有之前那麼難熬了。
晚上林大少爺讀完書回來,看到虞蘭頌大喇喇地躺在他的床上睡熟了,這幾天他們一直是同床共眠。
他雖然理解不了虞蘭頌的存在,但是他很慶幸在他這段日子裡有這樣一隻小鬼陪他。
除了他沒有人能看見虞蘭頌,所以虞蘭頌隻能跟他說話,會在他的床上睡覺,睡得整張床都是香味,這讓他有種奇怪的感覺。
好像他已經擁有了他一樣。
他悄悄地走近,看到月色透過窗戶照在虞蘭頌的臉上,奶白的皮膚很有光澤,飽滿紅潤的唇微微張開呼吸。
沒有把人驚醒,他在那唇上輕輕落下了一個吻之後飛速抽身逃離,白玉似的臉頰逐漸泛紅,
怔怔地摸著自己的唇走神。
分明沒有味覺,他剛剛卻好像嘗到了甜味。
為了證明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又小心翼翼地壓了下去,這一次他沒有很快離開,而是在那兩瓣唇肉上廝磨,輕輕咬了一下之後舔了舔白貝似的牙齒。
除了酥酥麻麻的感覺,還有一股甜味,讓他忍不住想要更多。
虞蘭頌什麼都不知道,他半夜睡醒,看到林大少爺坐在床邊望著虛空發呆,也沒有多想,便朝他伸出胳膊,習慣性地鑽進他的懷裡,嘟囔著問他怎麼還不睡覺,一邊自顧自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