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了?我隻是開個玩笑,”珞斐然跟在虞蘭頌身後,喋喋不休。
煩人精!
其實虞蘭頌根本就沒生氣,他現在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用什麼能堵住珞斐然這張念叨個不停的嘴。
他突然的轉身把珞斐然逼停,“這裡是什麼地方?”
入眼的是一棟一棟參差不齊,發了黴,長滿了青苔的筒子樓,樓梯道狹窄的隻能供一個成年人上下,這樣的居民樓仿佛已經是上個世紀的建築了。
抬頭望,是緊閉的門窗,這裡幾乎已經沒有人住了,堆滿了垃圾的垃圾桶沒有人來清理,偶爾隻有野貓會路過。
珞斐然拉起他的手,“先彆生氣,你跟我來。”
“這裡是女主播安安生前住的地方,你應該認識她,之前你們還一起連過麥。”
虞蘭頌的身體突然一僵,他開始認認真真,細細打量這個地方起來,過了一會,有點落寞道,“原來她住在這裡嗎?”
他對那個女孩子的印象很深,和安安說話的時候,他隻覺得是個很直爽很愛笑的漂亮女孩,房間雖然不算豪華,但也是可愛的女臥。
她從來沒有在公眾麵前展現過自己真實的生活,也從未對其他人訴說過自己的艱辛。
對未曾謀麵過的人來說,受害者可能隻是新聞中出現的一個名字,善良的人會為她們唏噓和同情,隻有真的認識的人遭遇了悲劇,才會有感同身受的難過。
這一路上都沒有碰上什麼人,走到一棟居民樓下,有幾個人在附近徘徊拍照。
一個年輕的男生舉著手機直播,把鏡頭對準了居民樓,大聲說,“那個女的就住在這種地方?難怪被盯上,這裡附近沒有監控,安保差的要死,被殺也是因為她自己警惕性太差唄。”
他笑嘻嘻的,“這裡就是命案現場,禮物超過500主播進樓給大家看看哦。”
珞斐然掃了那個男生一眼,眼神中有些輕蔑。
虞蘭頌看到鏡頭,下意識地低下頭,路過那個男生身旁的時候,男生還笑著和他們打招呼,“喲,好兄弟,你們也來試膽啊。”
珞斐然沒有搭理他,就連一貫來脾氣好的虞蘭頌也不說話,他跟在珞斐然身後走進居民樓。
“現在的人可真沒素質,”男生嘟囔了一句,朝著直播間的粉絲裝可憐,“大家可不要學他們哦,太沒有禮貌了。”
因為老居民樓沒有電梯,所以樓層越往上房租就越便宜,安安就住在比較高的樓層。
虞蘭頌跟著珞斐然爬到六樓,握著樓梯扶手喘氣。
六樓一共兩戶人家,其中一戶大門緊閉,另一戶門口站著一個男人,正不耐煩地和另外兩個拿著相機的人交涉。
男人揮著手把兩人往外趕,“我是這家的房東,這裡不接受記者采訪,東西都被警察帶走了,沒用的我已經全扔出去了,你們快走吧,彆來打擾我的生活了。”
拿著相機的二人悻悻地離開了。
把人趕走之後房東還在罵罵咧咧,“真晦氣,死家門口了,這下好了,天天一堆人來參觀不說,房子也賣不出去了,早知道是個賠錢貨就不把房子租給她了。”
他看到虞蘭頌和珞斐然兩個人,也當他們是來采訪的記者,狠狠地瞪了他們兩個一眼,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吃了個閉門羹,珞斐然也不生氣,他抱著臂靠在一層厚厚灰塵的樓梯欄杆旁,“安安去拿外賣回來之後在家門口遇害,凶手用一柄很長的刀,刺穿了她的喉嚨。”
掉漆的牆上色彩斑駁,難以辨認,似乎還有沒有處理掉的血跡。
虞蘭頌半晌都沒有說話。
安安家對麵的那戶人家突然拉開了門,一個男人探出頭來打量他們兩個。
一個挺高的帥哥,和一個戴著口罩和帽子,捂得嚴嚴實的男孩子,這樣的組合出現在這裡好奇怪。
男人好幾天都沒有處理過的胡子已經冒頭長得亂糟糟的,黑眼圈很重,語氣也不太好,“你們是什麼人?”
珞斐然朝那個男人笑了一下,“他是我哥哥,我們是安安的粉絲,想來這裡悼念她一下。”
男人狐疑地盯著他們,還沒有聽過空手來悼念死人的,一束花都不帶,所以他根本就不信,揮了揮手,“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你們快走吧。”
珞斐然扯了扯嘴角,“大哥,你是一直住在這裡嗎?安安遇害那天晚上你聽到什麼動靜沒有。”
男人嘁了一下,“就知道你們不安好心,這些問題警察早就問了我八百遍了,我在這裡住了幾年了,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家睡覺,什麼都沒聽見。”
“好吧,”珞斐然聳了聳肩。
虞蘭頌麵無表情地打量著男人,他十分慶幸自己出門戴了口罩,所以男人沒有認出來他。
一摸一樣的聲音,他還清晰地記得,這個男人是如何在奶茶店裡向他們傾訴自己被網戀的前女友騙錢,之後是過得如何的失魂落魄。
沒有更多的線索,珞斐然問虞蘭頌,“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