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古羅馬一樣的建築,虞蘭頌隻在曆史書上看過,現在卻親臨現場,當然,觀眾已經不是正常的人類,而是一群獸人和半獸人。
除了魔族的人,其他種族對這種血腥殘忍的原始遊戲並不感興趣。
所以像虞蘭頌這樣的異類,剛走進會場,就吸引了全場的注意。
原本藏在虞蘭頌袍子裡的奇卡比獸因為這裡極具有壓迫感的氣息害怕地縮在他的懷裡瑟瑟發抖,虞蘭頌替他順毛,一邊小聲地安撫他。
黑貓抖了抖自己的耳朵,半開玩笑道,“你是我見到第一個把魔獸當寵物養的人,看到光明神殿已經把你寵得無法無天了。”
作為同類,他看不起奇卡比獸這種弱小的獸類,居然甘願當做神職的寵物。
輕蔑的眼神掃過那個小東西,當兩隻獸對上視線的時候,黑貓朝它齜牙咧嘴,露出一個凶悍的表情。
奇卡比獸被嚇得瑟瑟發抖,把頭埋進了虞蘭頌的胸口,隻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後背。
虞蘭頌又順著奇卡比獸的毛擼了兩下,頭也不回,語氣有點抱怨,“你不要嚇它,它膽子特彆小。”
收起利牙,黑貓也覺得自己跟一隻奇卡比獸過不去很無聊,幼稚地哼了一聲。
虞蘭頌還不知道這種詭異的感覺來源於何處,幾隻長相很可愛還沒有虞蘭頌小腿高的小魔獸突然咬住了他的褲子腿,吱吱哇哇地要他抱抱。
魔族幼崽時期保持獸態的模樣是很萌的,不僅毛乎乎的,還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發出稚嫩的奶叫聲,成年後的魔獸可以擬成幼崽模樣。
但很少有人這麼做,畢竟這種事,聽上去就很丟人。
黑貓對他們這種無下限的行為表示鄙夷。
黑貓在一旁適時涼涼地開口提醒,“你最好彆碰他們,他們會把你的手要掉,骨頭都嚼碎吃下去。”
不是他好心,主要是他不想自己的食物提前被彆人享用。
虞蘭頌終於知道自己這種異樣的感覺從何而來,在這群半人半獸的魔族人眼中,他無疑就是餐桌上的一道可以看見卻不能吃的食物,散發著香味。
他艱難地帶著腳上的掛件拖行,黑貓實在看不下去,拎著小崽子的後頸扔到一邊。
被丟到一邊的小崽子迅速恢複了人形,一群淡定自若的成年男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臉不紅心不跳的。
倒是讓虞蘭頌語塞了半天。
一隻魔獸在虞蘭頌身旁嗅了嗅,皺著眉問黑貓,“他是什麼人,為什麼他的身上有光明魔法的味道。”
黑貓抱著臂,撒起謊來淡定自若,“他是我們的新獄友,一個叛神的人族。”
“哦,”那個魔獸馬上表示理解,可能在他們眼中,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於是馬上朝虞蘭頌豎起了大拇指,“有眼光。”
虞蘭頌,“……”
黑貓看起來在這裡的地位不低,雖然態度一直懶懶散散的,但是其他人對他都很恭敬,也是因為有他在,那些覬覦虞蘭頌的獸才不敢上前。
黑貓的尾巴蜷著掃來掃去,帶著虞蘭頌在座位中穿梭,誰的腿稍微伸出來一點,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就要被他的尾巴抽打。
被打的獸一臉敢怒不敢言,這裡幾乎都是人高馬大的男人,蜷縮在小小的座位裡,看著還有點可憐。
這麼偌大的場地,一個男人的身旁一直留著一個位置沒有人敢坐,黑貓徑直在那人旁邊坐下,朝他打招呼。
虞蘭頌看到那是一個黑發的男人,血紅色的眼睛,長相很普通,但是氣質斐然。
他的氣場很強,雖然一言不發,懶懶散散地靠在座椅上,勾著嘴角,但依舊讓人會不由自主地忌憚。
他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虞蘭頌,問,“這是你從哪裡撿來的?”
“這可不是我撿來的,是他自己送上門的,”黑貓聳了聳肩,“這位是我朋友,這位嘛……也是我朋友。”
這一次黑貓沒有說虞蘭頌是他們的新獄友了,好在黑發的男人也沒有追問,要是他再說一遍虞蘭頌可能要當場破防。
虞蘭頌站在他旁邊,格外的顯眼,他好脾氣地問,“我坐在哪裡?”
黑貓像是剛看見他沒位置坐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腿,“坐我腿上?”
虞蘭頌看都不看他一眼,繞了一排要坐到了兩個男人前麵空著的座位上,他旁邊的獸朝著他抹了一把垂涎欲滴的口水,“你……你好。”
他,“……你好。”
剛要碰到椅子的屁股收了回來,他乖乖繞了回來,生怕自己距離黑貓太遠,一個不注意就被吃了。
虞蘭頌往黑貓腿上一坐,朝著麵露詫異的黑貓齜牙一笑,“古籍上記載了一句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黑貓從來都沒聽過這句話,於是愣愣地問,“哪本古籍?”
虞蘭頌自然不會告訴他這是來自東方,中華民族博大精深的傳統文化。
靠的這麼近,虞蘭頌懷裡的奇卡比獸早就因為魔獸之間血脈的壓製瑟瑟發抖了,如果它有耳朵,現在肯定慫成飛機耳了。
食物就坐在自己的腿上,如同是以前,黑貓絕對不會壓抑自己的欲望,人早就被他吃了,現在這種離得近又不能吃的感覺實在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