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蘭頌沉默不語地反反複複地把那份陸寒隼從副本boss桌子上拿回來的檔案顛來倒去地看, 他看了半天,抬手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淚水已經乾在了臉上,他之前都哭得都快脫水了, 不由自主就舔了一下有點起皮的唇,再睜開眼睛,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
從蒙福裡給他催眠開始,之後都是他的……幻想?
他怔愣地抬起頭,伸出手撫摸上了陸寒隼的臉。
那柔軟漂亮的手帶著些暖意, 陸寒隼沒想到他會有這種反應,一下子就愣住了,耳朵也跟著有點泛紅,“咳,你在乾什麼, 還沒有醒嗎?”
難道是被嚇到了, 所以才會一醒來就這麼粘人。
陸寒隼彆彆扭扭地想, 他在考慮要不要給虞蘭頌一個抱抱, 因為他看上去……很可憐,很需要一個抱抱的樣子。
虞蘭頌猜不到陸寒隼在想什麼,他隻是抿了抿唇, 照著自己所想手上一用力, 在陸寒隼臉上揪了個紅印子。
然後那雙葡萄一樣剔透的眼睛認真地望著他問,“疼嗎?”
……操。
這種時候陸寒隼真的很想罵一句臟話, 他的頭上已經快要暴出青筋了, 還要強忍著脾氣道,“你說呢。”
虞蘭頌呆呆地連忙點頭, “哦哦哦, 看來這不是我做夢了, 我夢到我死了。”
陸寒隼一愣,他也不知道虞蘭頌做夢的時候都夢到了些什麼,所以當他用輕描淡寫的口吻說出死字的時候,心口都忍不住一緊。
他還在想要不要開口安慰幾句,虞蘭頌突然跟剛斷了奶的小貓一樣黏了上來。
虞蘭頌勾住了陸寒隼的脖子,發出可憐的嗚嗚聲,“陸哥,我夢到你和其他隊友都拋棄我了,我被副本npc殺掉了。”
所以當他知道這一些都是他的妄想的時候,特彆慶幸,那樣的經曆他也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陸寒隼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他大手拍了拍虞蘭頌的後腦勺,語氣溫和了幾分,“彆害怕,快結束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虞蘭頌到現在還是懵懵懂懂的。
說起正事,陸寒隼就收回了不受控製的思緒,他嚴肅道,“我們第二天到處都找不到你,是有一個玩家在點人數的時候發現的。”
“我們怎麼喊你都叫不醒,而且比其他病人都乖,”說起這個陸寒隼就來氣,“彆的病人想法設法的把藥藏起來不吃,你呢,一給你喂藥你就乖乖張嘴,到時間就要睡覺。”
不過也蠻符合虞蘭頌的性格的,平時看上去很活潑很會交朋友,但實際上沒有人和他說話的時候,就會一個人呆呆的,放空。
當時虞蘭頌的狀態就像是聽不見彆人說話,一個人放空的狀態,像一具漂亮的玩偶,其他玩家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輪流偷偷觀察他。
“啊?”虞蘭頌的嘴巴張成一個o型,而且還有點不好意思,原來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呢。
於是臉紅著道歉,“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說完,他才想起來,在心中聯係上係統,問,【到底怎麼回事呀,當時你不是幫我擺脫了副本boss的催眠嗎?】
他記憶裡是這樣的,沒想到係統卻說,【終於清醒了?當時你跟磕了藥一樣,整個人都暈了,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還有,我哪有幫你屏蔽副本boss的本事。】
過分出手乾預玩家的副本是會被總部檢測到的,違規的係統會被回收格式化之後再配備給原來的玩家,係統是瘋了才會乾這種事情。
發生的一切都和虞蘭頌的記憶中有偏差,他不自主地蹙起了眉。
“那……那好吧,現在是什麼情況。”
現在他們是在陸寒隼的辦公室裡,陸寒隼去給他倒了一杯溫水,看虞蘭頌跟小貓一樣低著頭小口小口地喝。
“我們已經拿到了鑰匙,現在其他人在找門,找到門就能離開他們了。”
虞蘭頌被嗆住了,他咳嗽了幾聲,難以置信地提高了聲音,“已經拿到了鑰匙?那……那……”
陸寒隼知道虞蘭頌想問什麼,他點了點頭,平靜道,“副本boss死了。”
虞蘭頌,“……”
又是一個他沒有什麼參與感的副本,沒想到他發暈這段時間其他玩家都已經把鑰匙找到了,而他又被帶躺了一個副本。
他忍不住好奇地問,“你們是怎麼拿到鑰匙的?”
陸寒隼蹙了一下眉,“秦眴拿到的,具體我也不太清楚。”
他似乎不想多談這個問題,輕描淡寫地帶過,見虞蘭頌端著杯子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樣,怕他在這個問題上鑽牛角尖,於是問他,“你呢?都夢到了什麼?”
“其實也不隻是催眠的作用,還有霧,這裡的霧會讓人產生幻覺,輕度的隻是迷惑,重度的可能就讓玩家失去神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