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宇看看雲淡風輕,從容自若的石景揚,再看一眼恨不得將寧蔚撕了的寧荷以及一臉無語的寧蔚。
笑著說道:“看不出來,傾安還是個心細的,竟然知道阿蔚是喜歡吃魚肉又覺得吃魚麻煩的人。”
寧宇的話,讓在場的三人皆是一愣。
石景揚之所以知道寧蔚喜歡吃魚又嫌吃魚麻煩,那是上一世,他聽了她與鳳娘的對話,他便記住了。
以至於,之後遇上吃魚時,他總會剔剔魚刺。
青山以為他喜歡吃魚,一度為他將魚刺剔乾淨。
為此,他還罰過青山。青平問他,爺既然不喜歡吃魚,為何要剔魚刺,他隨口說是練耐心。
原來,早在那時,她就在他心裡……
寧蔚心裡極震驚,她不知石景揚如何知道她這個毛病的。
過往的日子,在她與他極少共食的日子裡,她幾乎不碰魚,他不該知道這些呀。
寧荷聽了寧宇的話,聯想到茶樓裡石景揚滿心滿眼都是寧蔚,心裡頓時醋海翻騰。
石景揚心裡的人,為何是寧蔚?換做是承國公府的大小姐,或者彆家小姐,她都認了,為何偏偏是寧蔚?
寧宇一句話,讓在場的三人各懷心思。
石景揚最先回過神來,淡淡的說道:“這並不難發現,阿蔚看到魚時,眼裡明明喜歡,夾菜時,卻遲疑了,一副嫌麻煩的樣子。”
石景揚說得一本正經,寧蔚聽了都懷疑自己,剛剛自己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
寧宇笑著點頭,“傾安說得對,阿蔚就是這樣。阿蔚趕緊吃吧,不要辜負傾安一番好意,辛苦為你剔了半天刺。”
寧蔚看向寧宇,朝他遞眼色,要他的彆亂說。她感覺兄長就是故意這麼說,目的是為了氣寧荷。
寧宇裝著沒看見寧蔚的眼色,反催促道:“阿蔚趕緊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寧蔚無奈,朝石景揚道謝,“謝謝石世子。”低頭吃起來。
寧荷氣得牙痛,寧宇看向寧荷,“二妹妹不動筷,是吃好了?”
寧荷回過神來,搖頭道:“沒有。”
寧宇示意道:“那趕緊吃吧。”
“多謝二哥。”寧荷低頭吃起來。
寧宇抬手倒茶,常樂見了,趕忙上前來幫忙,給石景揚與寧宇各倒一杯茶。
“英哲,後日早上我來送你去貢院。”石景揚邊與寧宇說話,邊拿起筷子給寧蔚夾菜。
寧蔚剛將碗裡的魚肉吃完,石景揚又給她夾了隻蝦。
寧蔚抬頭看向石景揚,想說自己吃飽了,石景揚抬了下下巴,“再吃點。”
寧荷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看過來,哼一聲,直言說道:“世子爺,荷兒知道你與二哥情同手足,所以將大姐當作妹妹一樣愛護。
隻是大姐尚未議親,世子爺這般親力親為的照顧大姐,於大姐的名聲不好。
為了大姐的聲譽著想,夾菜這種事,還是讓大姐自己來的好。你說是吧?”
寧荷看著石景揚,說得無比真誠。
石景揚不理寧荷,一雙眼看著寧蔚,見她坐著不動,溫言道:“吃你的,吃飯要專心。”
說完,石景揚才轉頭看向寧荷,“聲譽這事,是我與阿蔚的事。
這個就不勞寧二小姐操心了。
我聽說益元藥鋪是令堂的陪嫁,益元藥鋪繡巷分號那樁案子,以及益元藥鋪售假藥的案子,這兩日就該有結果。
寧二小姐有時間操心彆人的事,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家的事。你說呢?寧二小姐。”
寧蔚聽了一愣,難怪這些日子趙氏未來尋她的麻煩,原來是煩事纏身。
石景揚的話成功的轉移了寧荷的注意力,“世子爺如何知曉此事?
對了,世子爺是威遠侯府的世子,是皇後娘娘的親外甥,世子爺一定有門道,對不對?
這事,世子爺能不能幫忙周旋一二。荷兒保證,隻要世子爺肯伸以援手,阿娘一定少不了世子爺的好處。”寧荷開口說道。
寧荷知道母親近日在為藥鋪的事奔走,每日早出晚歸,殫精竭慮,人都瘦了一圈。
“哦,少不了好處?什麼好處?”石景揚表現得興趣濃濃,身子往前坐了坐,將手擱在桌上,手支著頭看向寧荷。
寧荷見石景揚神情,以為他心動了。挪了挪椅子,讓自己離石景揚近了幾分。
石景揚將椅子往寧蔚那邊挪了挪,朝寧荷道:“有話說話,我不習慣與人過於親近。”
明顯的嫌棄讓寧荷無比尷尬,為了家裡的鋪子,寧荷也顧不得許多,“至於好處嗎?世子爺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提。”
石景揚眼睛微眯,看著寧荷問道:“什麼條件都可以提?”
寧荷點點頭:“當然。”
石景揚搖搖頭,“我不信,寧二小姐的話前後矛盾。令堂若是什麼條件都能滿足,豈不是有手眼通天的本事。
既然有手眼通天的本事,為何還要我出麵周旋?
益元藥鋪這點事都處置不好,又如何能滿足我的條件。”
寧荷說道:“實不相瞞,藥鋪的事如世子爺所說,並不是什麼大事。
我阿娘之前尋大師算過今年的運道,咱們家今年犯太歲。
也不知衝撞了哪路神仙,才陷入如今被動的局麵。
世子爺若能幫上一二,世子爺是咱們家的大恩人,隻要是世子爺的要求,咱們就是想儘辦法,也會辦到。
世子爺,你與二哥交好,看在二哥的麵上,幫咱們一把,可好?”
寧宇出言阻止道:“二妹妹,你求傾安,那是你的事,你可彆帶上我。”
寧荷轉頭看向寧宇,“二哥,一筆寫不出兩個寧字,咱們同住一個屋簷下,家裡有難,家人應該團結一心,共渡難關。”
寧宇笑笑,說道:“二妹妹,你怕是忘了,益元藥鋪姓趙,並不信寧,不是寧家的事,我憑什麼出力?我這條腿,還是趙家人打的。”
寧荷惱了,說道:“二哥,這事已經過去許久了,你的腿不是已經好了嗎?還提它乾嗎?”
寧蔚放下筷子,插嘴道:“二妹妹這話我可不認同了。
誰說二哥的腿好了,就不該再提此事?
這是什麼道理?吃一塹長一智,不該是好好記住之前的痛,然後引以為戒,離傷他的人遠遠的嗎?”
“我不是哪個意思!”寧荷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