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蔚點了點頭,“是,離開會仙樓時在樓梯口處遇到的,先生怎麼知道的?”
胡銳回道:“在下回去尋小姐時遇上的,劉三爺就在小姐與世子爺所在那間屋的隔壁。劉三好像將你當成威遠侯府的大小姐了。”
寧蔚抿了口茶,“有可能,當時我戴著帷帽,劉三爺並未看清我的容貌。怎麼?先生聽到劉三爺說什麼了?”
寧蔚知道胡銳的眼力耳力極好。
胡銳點頭道:“在下去尋小姐時,正好聽到劉三爺的屬下向他稟報,說不知寧大小姐會到會仙樓,他們隻接吳大小姐會到會仙樓的信兒。”
寧蔚心裡駭然,緊盯著胡銳問道:“先生確定?”
胡銳鄭重的點點頭,說道:“在下路過劉三爺雅間門口時,那門虛掩著,門口沒有人,在下聽得很真切。”
寧蔚想了想,說道:“這不是小事,你立即去尋石世子,將事情向石世子稟告。”
今日遇上花紅,讓寧蔚的警覺高了許多。
胡銳也覺得此事不可小覷,邊起身邊說道:“行,在下去了。”
寧蔚點點頭,“去吧。”
胡銳離開後,寧蔚獨坐片刻,起身去廚房。
明日秋闈開考,她想給給兄長做些鬆軟的點心,既頂餓又方便攜帶。
寧蔚進到廚房,桑葉見她進來,說道:“小姐,奴婢已經燒上飯了,今日燒什麼菜?奴婢來摘菜。”
寧蔚走到置物架前,上下看了看,說道:“做個藕夾,小炒牛肉,紅燒茄子,再做一個福鼎肉片湯。你先將這些菜拿去洗淨。”
桑葉曲膝應下,將寧蔚交待的菜往盆裡裝,準備拿去洗。
寧蔚轉身拿了個盆去取麵粉。
“你們有誰動麵粉了?”寧蔚看著半開不開的布袋口問道。
秋娘在燒火,直起身來回道:“老奴沒有動。”
青竹在洗鍋,扭頭回道:“奴婢也未動。”
棗花跨進門來,剛好聽到青竹的回話,問道:“動什麼?”
青竹回道:“小姐問誰動了麵粉袋子。”
棗花走過去,看著麵粉袋子問道:“今兒咱們在外吃早飯,應該沒有人動廚房的東西,怎麼了?小姐覺得哪裡不對?”
寧蔚指了指麵粉袋子。“昨晚我取了麵粉後,將口子扭了幾轉,壓實整理規整的。”
寧蔚愛整潔,長期養成了習慣,不管取什麼東西,不是取了就走,而是要將餘下的整理好才會離開。
昨晚她給石景揚做麵,取了麵粉後,她明明將袋口整理好的。
棗花四下看看,疑問道:“難道咱們今早離開後,有人進了咱們院子,動了廚房的東西?”
棗花說出了寧蔚心裡的擔憂。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明日兄長就要下場科考,吃食上決不能出問題。
寧蔚吩咐道:“棗花,你去取幾張紙過來。”
棗花曲膝應下,退兩步轉身離開。
不一會,棗花拿了一疊紙過來。
“小姐,紙取來了。”
寧蔚伸手接過來,將一張紙裁成幾小張,分彆取了些米,麵,黃豆,綠豆……各取一些用紙包起來。
“今日飯不做了,你們都去歇著。”
說完,寧蔚拿著紙包回到書房,將書房的窗戶打開,在窗戶上掛上盞小紅燈籠。
不一會,喬非出現在窗外,問道:“小姐,你尋小的有事?”
寧蔚說道:“是,麻煩你將這些拿去廣明堂,請胡大夫辨彆一下,看看這些吃食是否被人動過手腳。“
說著,寧蔚將用帕子包起來的紙包遞給喬非。
喬非接過紙包,“好,小的這就去。”
說完,喬非準備轉身離開。
寧蔚叫道:“等等。”
喬非停下來,轉身問道:“小姐還有事?”
寧蔚遞了張銀票過去,說道:“回來的時候,隨便去豐樂樓帶些吃的回來。兄長明日要下場,不易吃辛辣的東西,給他點幾樣清淡的食物,其他的,你看著辦。”
喬非接過銀票,欠身應下,“是,小的記下了。”
喬非離開後,寧蔚將小燈籠收回來,隨手將窗戶關上。
寧蔚在屋裡轉了一圈,突然想到什麼,轉身出門,棗花見了問道:“小姐要去何處?“
寧蔚說道:“今日回來這麼久,怎麼沒有見到大白?”
平日,隻要她在府裡,大白總跑到她跟前來轉悠。
棗花也反應過來,“對喲,今日怎麼沒有見到大白。”
寧蔚往廊廡下的狗窩處走去,棗花跟在寧蔚身後,快到狗窩處時,棗花向前兩步越到寧蔚,走到前麵,彎腰下來往狗窩裡看,見裡麵什麼也沒有。
棗花邊說邊直起身,“小姐,大白不在。”
寧蔚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四下看看,說道:“去找找。”
“是,奴婢明白!”棗花曲膝應下,轉身叫上桑葉幾個,一起去院子裡尋大白。
一刻鐘後,棗花氣喘籲籲的跑回來,“小姐,找……找到了,大白被……被老爺命人打……打死了。”
寧蔚胸口的怒氣直往上湧,大步往外走,她要去尋寧光焰討個說法。
棗花跟在寧蔚身後,邊走邊問道:“小姐,你去哪裡?”
寧蔚說道:“我去問問父親,他為何要這麼做?”
棗花勸道:“小姐,你先冷靜冷靜。”
老爺是一家之主,彆說一條狗,就是一個下人,他要將其打死,也隻是一句話的事。
小姐這樣不管不顧的衝上去責問老爺,那是大不敬!
寧蔚的腳步不停,“大白招誰惹誰了?父親憑什麼命人打死它?”
大白極通人性,來芳菲苑這些日子,很喜歡粘著寧蔚。
昨日還在她身邊轉來轉去、賣萌討好的大白,今日就被人害死了,寧蔚氣得想殺人。
寧蔚走到月亮門,被迎麵而來的寧宇攔住。
“阿蔚。”
寧宇聽說芳菲苑的下人在尋大白,他怕寧蔚知道大白遇害後,會不管不顧的衝去尋人理論,趕忙過來阻止。
寧蔚見到寧宇,更咽道:“兄長,父親讓人將大白打死了。”
寧宇點點頭,說道:“我聽說了。”
寧蔚怒道:“父親他為何要這麼做?”
寧宇負手站著,垂頭看著寧蔚道:“為了氣咱們,為了不讓我安心下場,趙氏是無所不用其極。”
聽了寧宇的話,寧蔚氣得咬緊牙關。
寧宇溫聲說道:“彆去跟他們吵,隨兄長去柳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