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興語的動作極快,石景星放下杯子,掀開窗簾時,江興語已經走到車尾。
“掌珠!”
江興語頭也不回的進石景星揮了揮手,“星姐兒,我先回去了。”
石景星看看江興語,歎口氣,縮回頭去看抹淚的吳明藝,往吳明藝那邊坐了坐。
低聲安慰道:“好了,彆生氣了,你知道的,掌珠就是直脾氣。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吳明藝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石景星拿出手帕,抬手為她擦淚,溫言安慰道:“好了,彆傷心了,不過用來打發時間的八卦而已,不值得你掉金豆子。”
吳明藝極委屈的抹了把臉,更咽道:“我不是為這點八卦難過。
掌珠她太過份了,咱們多少年的交情?她為了一個外人來擠兌我,我在她心裡,連個外人也不如。”
石景星看著鑽進牛角尖裡的吳明藝暗暗歎氣。
片刻後,溫聲說道:“藝姐兒,咱們與掌珠打小一起長大,她是什麼性子你還不清楚?
你在她心裡,怎就連外人都不如了?你這樣冤枉她,難怪她要生所了。
你這話很傷人,她聽了,她心裡不好受,你心裡就好受了?
今兒這事,你捫心自問一下,真是掌珠的錯嗎?
如掌珠所說,路途漫漫,她就是隨口一說,打發時間而已,你何必如此較真?
再有,你之所以喜歡兄長,是因為你覺得兄長好,覺得兄長優秀。
旁人也喜歡兄長,那說明在旁人眼裡的兄長也很好。
這更加證明你的眼光好,你該為此高興才是,怎麼還生上氣了?
要是你喜歡的人,彆人見了像見煞星一般唯恐避之不及,你才應該緊張,不是嗎?”
石景星說得不急不徐,聲音不大,卻是柔中帶剛。
吳明藝最服石景星,聽了石景星的話,情緒平靜下來,心裡舒暢多了,吸了吸鼻子,輕聲道:“謝謝星姐兒。”
石景星抬手捋了捋吳明藝的碎發,笑著說道:“不難過了?”
吳明藝抬頭看眼石景星,不好意思的避開目光,垂頭說道:“不難過了。”
石景星拍了拍吳明藝的肩,“這樣才對嗎?唉,車隊什麼時候啟動的?”
與車夫並排坐的綠蘿回道:“回小姐,剛起動一會兒。”
吳明藝怕石景星離開,拉住石景星的手道:“星姐兒留下來與我同一輛車,咱們一路說說話,解解悶。”
石景星點點頭,“好,咱倆一輛車,等到下一個歇腳處,咱們再將掌珠請過來,可好?”
吳明藝點點頭,“好!”
石景星給吳明藝倒了杯茶,“來,喝杯茶。”
“多謝星姐兒!”吳明藝接過茶,低頭抿一口,抬頭看著石景星欲言又止。
石景星見了,放下茶杯,問道:“怎麼了?”
吳明藝想了想,鼓起勇氣問道:“星姐兒,劉五小姐真的心悅樂哥哥?”
石景星看著吳明藝問道:“怎麼?擔心了?”
吳明藝點點頭,如實回道:“有點!”
石景星往後靠了靠,笑著說道:“你呀,想得太多了。
你也不想想,兄長與劉五小姐,怎麼可能?
藝姐兒,婚姻結的是兩姓之好,咱們府與劉府,中間隔著皇後娘娘與貴妃娘娘呢。
不要說隻是劉五小姐單相思,就算兄長與劉五小姐郎情妾意,他們之間,也無法跨越如天塹般的鴻溝。
你就安安心心的將心揣在懷裡。”
“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呢?”吳明藝喜笑顏開。
石景星給吳明藝個嫌棄的眼神,“你不是沒想到,你是壓根沒想。
隻要涉及兄長的事,你就呆頭呆腦、跟個傻子似的,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吳明藝長長的歎口氣,斜靠在邊是的扶手上,喃喃道:“我也不想的,但我控製不了自己。
星姐兒,隻要一想到樂哥哥待彆人好,我心裡就好難過,就嫉妒得發狂。”
石景星心裡咯噔一下,說道:“藝姐兒,你這是何苦?天下好男兒多的是,又不是隻有兄長一人……”
不等石景星把話說完,吳明藝將她的話打斷,有些激動的說道:“星姐兒,我當你是我最親近,最信得過的人,才將壓在心底的話與你說……”
說到這裡,吳明藝突然想到什麼,問道:“星姐兒,以往你極讚成我與樂哥哥的,今兒卻要我考慮樂哥哥以外的男人。
星姐兒,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吳明藝坐直身來,一雙眼直直的盯著石景星。
石景星被吳明藝盯得發毛,說道:“我知道什麼,我能知道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
吳明藝黯然神傷,喃喃道:“連你也不幫我了。”
石景星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微微歎口氣,說道:“藝姐兒,兄長出生不久,父親就為他請封了世子。
從小,兄長是被當成石家家主來培養的。
你該明白,若不是兄長願意,沒有人能左右兄長。不是我不幫你,我是不知道該如何幫。”
吳明藝絕望的看著石景星,問道:“星姐兒,樂哥哥是不是不會娶我?”
石景星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關於兄長的親事,母親問過兄長,兄長說武舉前不考慮。
男兒家,心憂天下,思慮的事多。藝姐兒,要不,等武舉考核以後再說?”
吳明藝說道:“我不是願意等,我是害怕等,怕到時得到的結果不是自己想要的。星姐兒,樂哥哥與寧大小姐走往密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