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姐兒都及笄了,親事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到現在還沒定下來……
唉,愁死她了。
若她同意將寧宇接回去住,這些公子若要看宇哥兒,那得去趙府,蘭姐兒就有機會結識到青年才俊,唉,真是失策。
方氏失悔不已。
一行人剛到院門口,楊府的馬車就到了。
寧宇翻身下馬,親自給楊大學士與秦老夫人安上腳凳,然後掀起簾子,請師傅與師母下車。
石景揚與陸鵬飛上前,伸手扶楊大學士與秦老夫人下車。
相互見禮後,又是一番寒暄,才禮讓著往院子裡走。
趙老太爺將楊大學士迎到男賓處,另一邊,錢老夫人等人將秦老夫人迎到接待女眷的堂屋。
秦老夫人起先沒有注意到薑老太太,待回到屋裡坐下。
秦老夫人四下環顧時看到薑老太太,震驚得瞪圓雙眼,想要叫出聲,見薑老太太朝她笑笑,微微搖頭。
秦老夫人會意,壓住心裡的震驚,轉頭對錢老夫人道:“這幾個小的太吵,你這兒有單獨的屋子嗎?把這兒留給小輩的,咱們幾個老太婆尋個清靜的地方說說話。”
錢老夫人見秦老夫人的表情,知道她認出了薑老太太,
點頭道:“有的,有的,隔壁有間暖閣,咱們到隔壁說話。”
此時,楊清晗、楊清昭正與趙家兩位姑娘說話,方氏與劉夫人的注意力皆在幾位姑娘身上,並未看到秦老夫人驚詫的表情。
而寧蔚從桑葉手裡接過茶杯,準備給秦老夫人奉茶,正好將這一幕收入眼底。
錢老夫人將秦老夫人與薑老太太帶到隔壁的暖閣,讓悅娘守在門口。
寧蔚帶著桑葉將水果茶點送進去,然後帶著人退出來。
徐冠玉見寧蔚從屋裡出來,朝她招招手。
寧蔚走過去,問道:“怎麼了?”
徐冠玉拍了拍身邊的錦凳,“表姐,你彆忙了,坐下歇會。”
寧蔚朝她笑笑,順從的在她身邊坐下,“我不累,嘗嘗這個金糕卷。”
寧蔚坐下來,伸手將金糕卷端到徐冠玉麵前。
徐冠玉伸手拿一塊,將頭湊到寧蔚跟前,輕聲說道:“表姐,你那小表妹簡直……太天真爛漫。”
徐冠玉本想說太讓人無語,話到嘴邊。覺得這樣不大好,於是改了口。
寧蔚端盤子的手一頓,側頭看向徐冠玉,見她話裡有話,小聲問道:“怎麼了?”
徐冠玉招招手,示意寧蔚離她近些。
寧蔚將身子往徐冠玉那邊傾了傾,徐冠玉湊過來朝她耳語道:“你那小表妹,剛見到我,就問我身上的裙子是什麼麵料的?在哪家成衣坊買的。
這會見到楊家姐妹,開口又問人家頭上戴的珠花是什麼做的?多少錢?還拿自己的戴的珠花跟人家比,哪有這樣的?
你舅母怎麼教導的?我聽阿娘說,你大舅是在國子監做教諭,他這兩女兒怎麼這樣?”
說完,徐冠玉坐直身,接著說道:“表姐,咱們自家姊妹,你這兩表妹這樣真不好,回頭你看看,怎樣提醒提醒她們。”
說完徐冠玉低頭吃黃金糕,“哇!好軟,香甜可口中,又甜而不膩。好吃!”
徐冠玉吃一口,眼睛晶亮的看著寧蔚。
寧蔚笑道:“做得有多,阿玉喜歡,一會兒帶些回去。”
徐冠玉的眼睛更亮了,“這是你們府上的廚娘做的?我還以為是從糕點鋪子裡買的。表姐家廚娘好厲害。”
楊清昭不想與趙永欣說話,聽到徐冠玉的話,接過話道:“阿蔚,這金糕卷是你們府上自己做的?”
寧蔚笑著點頭,“是,昭姐兒嘗嘗,看看合不合你味口。還有那核桃酪也不錯,你們都嘗嘗。若是喜歡,一會我讓人打包,你們帶些回去吃。”
寧蔚熱情的招呼眾人。
趙永欣還沒講完她的石榴裙,見眾人紛紛拿起麵前的糕點吃起來,隻得停下,跟著拿起一塊金糕卷吃起來。
寧蔚看看麵色不悅的趙永欣,眉頭微微皺了皺,她對趙永蘭與趙永欣幾乎沒有印象。
記憶中,逢年過節時,她與兄長去外祖父家送禮,正逢大舅母帶著她倆回娘家。
年少時,她與她倆幾乎沒有交往。
外祖父,舅舅以及表哥待她與兄長都極好。
“小姐,族長及族裡的長輩快到了。”長興進來稟告。
“知道了。你們先坐坐,我去迎迎。”寧蔚先回了長興一句,轉而對屋裡的眾人說道。
寧蔚起身往暖閣去請祖母。
錢老夫人聽了悅娘的稟告,已經從暖閣裡出來。
寧蔚上前扶著錢老夫人往外走,劉巧安欲起身,“姨母,我隨你們一道去吧?”
錢老夫人搖搖頭,拒絕道:“不用,蔚姐兒陪老身去就行了,你陪蔚兒她舅母說說話。”
寧蔚陪著祖母來到院門口,族長與族裡的長輩已經到了,一個個正拱手朝石景揚見禮。
族長正要與石景揚寒暄,見錢老夫人到了,又拱手朝錢老夫人道賀。
“宇哥兒高中,是嫂子的福氣。”
錢老夫人笑著回道:“宇哥兒能高中,是寧家列祖列宗保佑,是老寧家的福氣。”
族長連連點頭道:“嫂子說得是,宇哥兒讓咱們老寧家揚眉吐氣,是咱們老寧家的驕傲。”
寧蔚麵露微笑,站在一旁看著客氣寒暄的眾人。
想想寧光焰寫斷親書那日,眼前這幾位,聽說寧荷將做陳王側妃時瞬間變臉樣子,她對這幾位就沒好感。
石景揚見寧蔚臉上掛著笑,眼裡卻沒有半點笑意。輕聲問道:“想什麼呢?”
耳邊突然響起聲音,嚇得寧蔚打了個激靈,轉頭見是石景揚,心裡微微鬆口氣。
“你怎麼走路不出聲的?”
石景揚抿了下嘴角,“是你想事情想得太入迷,怎的怪我走路不出聲了?老實說,想什麼呢?”
寧蔚看石景揚一眼,“什麼也沒想。”
“你以為我會信?你記恨上這幾人了?”石景揚瞄一眼寒暄的幾人,對寧蔚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