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內心很複雜。
雖說已經做好了沈小王爺隻是貪圖一時新鮮的準備,卻也被她的輕挑輕慢給打擊得有些難過了。
他沒有拒絕。
也容不得他拒絕。
至少,比起在夢纏樓被不知道誰人買去耍弄,同小王爺在一處,總歸是更好的選擇。
是他貪婪了。
處境一好,就想著能更好一些。
一陣窸窣聲,將景珩的思緒拉回。
他臉一紅,腳下一個踉蹌就趕忙到了床榻。
往上麵一躺,直直的盯著床頂。
窸窣聲已經沒了,水聲卻清晰的傳了出來。
景珩把耳朵一捂。
水聲並沒有因此消失,反倒是讓他聽清了水聲和心跳聲夾雜在一起的響動。
他有些茫然,也在這響動中,昏昏欲睡。
他從進入夢纏樓,就不敢讓自己放鬆,很怕自己一旦睡著,醒來就麵臨自己無法掙脫的絕境。
沈昕穿著寢衣出來時,景珩已經熟睡。
上前給他蓋好被子,又笑著看了小會兒,這才起身朝著屏風另一處的軟塌走去。
她是個很貼心的人。
哪怕對方是自己的對象,可在對象不記得自己時,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她還是很清楚的。
這個世界,男女算是顛倒的。
男人的地位,就相當於古時女子的地位,於名聲極為看重。
她把人帶回來雖說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等同於身上貼了沈小王爺的標簽。
名聲什麼的,景珩已經沒有了。
外人怎麼說她現在扭轉不了。
可她得在乎景珩的感受。
同處一室可以,但同睡一榻,景珩未必會接受。
就算明麵上接受了,指不定心裡有多難過,認為她是個大豬蹄子呢。
夜就這麼靜悄悄的過去了。
景珩醒來時,他依舊躺在原處,身邊無人。
他稍稍起身,就透過屏風看到了躺在軟塌上的人。
這一刻,景珩心間流過一陣暖流。
沈小王爺紈絝歸紈絝,可在某些時候,卻是極為君子的。
明明是她的寢房,她的床榻,她卻甘願讓出來,自己委屈的窩在軟榻上……
軟塌出沈昕的呼吸一重,動了動頭。
景珩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趕忙躺回枕頭,閉眼裝睡。
真睡還是假睡,沈昕聽呼吸就能辨彆。
低笑一聲,掀開被子就這麼走了過來。
撩開簾子低頭:“醒了卻不起身,莫不是想讓我抱你起身?”
景珩臉一紅,忙不迭的睜眼起身,險些和沈昕的臉撞上。
沈昕被他這幅模樣給萌到了,伸手擼了一把他的腦袋,拍拍手。
也就幾個呼吸的功夫,房門被打開。
一乾侍婢端著洗漱用具井然有序的進來,放好後,又悄然離開。
屋內無人。
門雖然開著,門外卻也見不到一個活人走動。
沈昕將景珩抱起,很爺們兒的將他放在凳子上,動作輕柔的伺候他洗漱。
“小王爺,這不合規矩……”
“在並肩王府,我便是規矩。”
沈昕的靠近讓景珩心跳加速,心裡想著他配不上小王爺這般溫柔,身體卻不想躲開。
半斂著眸子,耳根紅透了。
這邊兩人剛洗漱完,正準備讓人直接將早膳端進屋子,院外就傳來聲響。
“小王爺可起身了?”
來人也不是真的想要誰回答。
畢竟房門是開著的,很明顯起了。
之所以問一句,就是告訴屋內的人,有人造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