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星紀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站在一處光線昏暗的石室裡。
連忙抬手摸了摸鼻梁和臉頰,確認鼻子沒歪,也沒什麼青腫傷口才放下心,扭頭去看周圍的環境。
地上鋪有大塊的厚實石板,上麵刻滿細細密密的不知名花紋,石室空蕩蕩的,隻在四個角落裡擺著青銅蓮花底長明燈,黑褐色燈油,燃著幽藍的小火苗。
在火光隱隱綽綽映襯下,顯得石室鬼氣森森。
陰冷,死寂。
寧星紀搓了搓冰涼的手臂,從書包裡扯出件皺巴巴的外套穿上。
她走到石室中間,仰起頭,上方是繪著星辰宇宙壁畫的磚石頂,“陰森森的,看著怎麼和電視劇裡的古墓一樣……”
空氣渾濁,有股說不上來的味道,膩膩的,不大好聞。
寧星紀揉揉微癢鼻尖,用力掐了下臉頰。
“嘶……”
疼!
看來不是做夢。
寧星紀呲牙咧嘴地揉揉臉頰上的指甲印,想到了那張印刻著銜尾蛇的黃金請柬。
作死和進步的老母親都是好奇心。
她上了一整個白天的課,晚上又參加了學校舉辦的慶賀大洲尋星號航天飛船成功飛出仙女星係的慶典,累的要死,被榨乾了所有公糧……啊呸,是榨乾了精力後,她背著書包回了校外的小公寓。
寧星紀性子獨,不適合住在學生宿舍,父母就在學校門口幫著租了一間小小的單人公寓。
和往常一樣,拖著沉重腳步上了樓,剛摸出鑰匙就發現門下放著張金燦燦的請柬。
那迷人的色澤,那耀眼的顏色。
寧星紀敢拿她未來前男友的一輩子性|福發誓,絕對是黃金做成的請柬。
請柬上印刻著條指頭粗的銜尾蛇,扭成了“8”字,正在吞食著自己的尾巴,鱗片細膩,栩栩如生。
蛇眼的位置還鑲嵌著兩顆漂亮的猩紅寶石,漂亮幽深。
寧星紀也沒乾彆的,就是拿起請柬進了屋,順手扣……咳,是摸了下蛇眼。
結果就用指甲蓋輕輕碰了那麼一小下,銜尾蛇突然活了過來,遊動著竄到了她的手腕上。
緊挨著皮膚冰涼蠕動著的觸感,既惡心又驚悚,她嚇得汗毛直豎,抬手甩出了請柬,而後就感覺正臉被人用板磚猛拍了一下。
腦袋嗡嗡的,眼一閉一睜就出現在這兒了。
“肯定是那條蛇乾的,這不是故意釣魚嗎。”
那麼$$的顏色,是個正常人都會忍不住的好嗎。
肩膀上的背包肩帶有些下滑,寧星紀嘟囔了兩句,扒拉著往上提了提,扭頭看看周圍。
左手牆角的長明燈旁有一條光線昏暗的走道,上方是山石砌成的拱形頂,走道的角度微微有些向上傾斜。
想了想,她背著背包大步走進了甬道。
是一條挺寬闊的長廊,兩側每隔兩步就擺著一盞長明燈,石壁鐫刻著嫋嫋婷婷的飛天仙女壁畫。
天花旋轉 ,雲氣飄流,皆頭戴寶冠,項飾瓔珞的仙女們演奏著琵琶、阮弦、箜篌等各種樂器,姿態多樣,逆風飛翔。
長裙飄曳,彩帶飛舞。
仙女們頭有圓光,嘴角上翹,微含笑意。
“霓裳曳廣帶,飄拂升天行。”
寧星紀想到了李白詠讚仙女的詩,學著語文老師的樣子搖頭晃腦吟詩一段,多看了兩眼壁畫。
隨後冷不丁的就看到,壁畫裡的仙女低眉淺笑,衝她眨了下眼。
嗯!?
寧星紀呼吸停滯,心跳漏了一拍。
她緊張地吞吞口水,仔細打量了遍壁畫中的飛天仙女,緩緩走到那個朝自己拋媚眼的彩衣琵琶仙女麵前。
伸長腦袋。
我盯——
寧星紀瞅成了鬥雞眼,壁畫仙女卻是輕飄飄的撩了下就沒動靜了。
“不娶何撩。”
寧星紀搖搖頭,雙手背在身後大搖大擺走了兩步,猛地扭過頭。
壁畫仙女:“。”
一動不動,紋絲不動。
“行叭。”
寧星紀扁扁嘴,離開了甬道。
甬道的儘頭是一個開闊龐大的拱頂石室,粗略一看,有足球場大小。
石壁和拱頂上都雕刻著色彩妍麗,栩栩如生的飛天仙女,美如天宮。
石室中心的位置用玉石平地夯砌起一座圓型基座,看樣子似乎是個祭壇,外麵有一圈青麵獠牙獸頭護欄,內側擺著數百盞青銅連枝長明燈,周圍建著十幾級玉階。
燈火輝煌,氣派奢華。
寧星紀粗略一看,像是她剛剛走出的甬道,這個石室有數十個。
也不知道其它甬道裡有沒有像她一樣的人……
她正思索著要不要嚎上一嗓子最炫民族風,就看到個身形微胖,穿著格子衫的大叔從隔壁的石室裡走出。
寧星紀擺擺手,正想打招呼,右斜前方的石室裡又走出一個脖子上掛著相機的卷發女人。
目光在女人波瀾壯闊的胸前停留片刻,她低頭扯開鬆垮的T恤領口,看了看自己一馬平川的小背心。
挺好。
遇到喪屍自己一定比她跑得快。
三人聚在一起簡單交流了幾句,發現他們都是撿到了銜尾蛇請柬,一眨眼就出現在這裡了。
遇到這種不科學的事兒,卷發女的情緒很激動,又急又慌,說話都語無倫次的,在撿到請柬前她正在捉奸的路上,現在被莫名其妙弄到這麼個陰森森的地方。
格子衫大叔扶了扶頭上的假發,正思考著要怎麼安慰比較合適。
寧星紀看了眼卷發女人脖子上掛著的攝像機,率先開了口,“彆著急,錯過這回還有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隻要堅持不懈總能抓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