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裡每天都要早起操練,早就養成生物鐘的楊懷安早早便從睡夢中醒來。
其餘人都睡得正香。
楊懷安走下祭壇,簡單拉伸了下僵硬的身體,就背著槍繞著墓室進行慢速長跑。
在跑到第五圈時,他皺皺眉停下了腳步。
按照平時跑個十圈、八圈的都不會感覺到累,可今天隻跑了平時一半的路程,就氣息有些急促了。
穀建業已經醒了,正翹著蘭花指,捏著把卡哇伊的迷你貓咪小梳子,梳理著他的假發。
楊懷安背著槍,走上階梯。
“早上好啊,楊同誌。”
“嗯。”
楊懷安點點頭,不由多看了兩眼穀建業頭頂。
他腦袋兩側都有頭發,就中間光禿禿一片,上麵梳著幾綹稀疏的頭發,頭皮鋥光瓦亮的,很紮眼。
覺得這樣很不禮貌,楊懷安很快就扭過了頭。
寧星紀側身蜷縮著身體,還在睡夢中。
楊懷安心中有些焦急,坐立不安,他想早點去村子尋找關於祭神的線索,這種事情拖不得。
就在他想著要不要叫醒寧星紀,忽然發覺她的肩膀似乎在抖。
“小同誌?”
楊懷安半蹲在她背後,輕輕拍拍她纖瘦的肩膀。
寧星紀依舊緊閉著雙目,不過肩膀顫抖的更加厲害,還能聽到細弱的哽咽聲。
“怎麼了?”
一邊站著的穀建業走到寧星紀正麵,彎下腰,伸手撥開她垂落在臉頰的黑發。
她臉色煞白,痛苦的皺成一團,細密的汗水順著光潔額頭流下,浸濕了頭下枕著的淺藍色帆布書包。
應該是被夢魘住了。
穀建業用力晃了晃寧星紀的肩膀,“星星,醒醒!”
“唔……”
寧星紀痛苦地呻吟一聲,濃翹睫毛不停顫動,霍然睜開了眼睛,目光空洞呆望著虛空,仿佛醒來的隻是一具空蕩的軀殼,靈魂依舊沉浸在那無儘夢魘裡。
“小星星?”
穀建業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寧星紀麵無表情地轉動眼球,猛地抬手推開了他。
穀建業奮力揮動手臂,但還是沒保持住平衡,摔了一個屁股墩,“哎呦!我的尾巴骨誒——”
寧星紀一把抓起書包,扯開拉鏈,粗暴撕開一袋麵包塞進嘴裡,粗粗嚼了兩下,就往肚子裡咽。
噎到乾嘔,眼角分泌出淚水,可她還是不停往嘴裡塞,直到兩腮撐的高高鼓起,再也塞不下了,才緩緩停下。
等到嘴裡的食物都咽進肚子裡,她又再次伸手進了背包,取出新的未開封食物……
沒一會功夫,寧星紀身旁就丟了很多包裝袋。
這哪是在吃東西,明明就是在折磨自己。
楊懷安被她這吃法嚇到了,想去製止,穀建業卻伸手攔住。
“我感覺她這像是應激障礙。”
“硬雞障礙?那是啥?”
“一種心理受到巨大刺激的後遺症,我感覺她應該是以前受到過心理創傷,拿走食物可能會刺激到她。”
直到胃裡再也塞不下一點多餘的食物,寧星紀才停下進食。
細細感受著胃部撐到脹痛的強烈飽腹感,她滿足地捧著鼓起的肚子,抬起頭看向身旁的穀建業兩人,“……不用擔心。”
寧星紀揉揉肚子,聲音有氣無力,“我隻是做了一個噩夢,緩緩就好……”
楊懷安小聲道,“沒事,不急。”
寧星紀抿唇笑了笑,蔫蔫靠在圍欄上,閉目養神。
休息了會兒,她手扶著護欄想要站起,忽覺腳趾間濕噠噠,黏糊糊的,像是抹上了層漿糊。
皺皺眉,她脫掉了鞋襪。
“嘶——”
寧星紀張大嘴巴,倒吸一口涼氣,被自己腳上的情況驚呆了。
腳趾上方的皮膚半融化狀態,五隻腳趾間的縫隙間塞滿了黏噠噠的肉色粘液,乍一看,像是腳趾都長到了一起。
她翹起大腳拇指和二趾分開,中間拉起了淡黃色的密集黏絲,惡心極了。
三臉震驚,穀建業和楊懷安也連忙去脫鞋子,一股淡淡的酸臭味彌漫在空氣中。
寧星紀抬起屁股,往一邊挪了挪,幸好她是最先脫的鞋子,不然就說不清了,一個有腳臭的主角,誰敢看,萬一隔著屏幕傳染上了怎麼辦。
他們兩個的腳上也出現了肉色粘液,不過很少,沒她那麼嚴重,這才一直都沒有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