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樓山頂,雲海蒼茫。
陽光明媚,鳥雀啼鳴,徐徐微風吹拂過林間繽紛絢爛的花海,含苞的、怒放的,堆堆簇簇,美不勝收。
蔥蘢蒼勁的古樹上。
鬱蔥枝葉遮掩下,兩隻手拿薩克斯,臉戴墨鏡的向日葵玩偶站在樹枝上。
它們姿態妖嬈騷包地扭動著細長的花莖。
互相扭啊扭,蹭啊蹭,你進我退,你來我往,像是在跳恰恰。
“……小狼啊,這就是你說的偽裝道具?”紅花瓣向日葵的香腸嘴裡吐出滄桑男聲,與其一同出現的還有段厚重魔性的管弦樂。
真,自帶BGM的男人。
李朗瞪著死魚眼,表情複雜,“……道具簡介上隻說可以偽裝成花。”
誰能想到是這種沙雕玩具花。
淦!
辣雞係統!
他緩緩扭動桃粉色花盤,眯著死魚眼看向自己的係統助手。
李朗的助手是隻正在遭遇中年危機的油膩大叔兔,地中海式禿頂,腆著圓鼓鼓的啤酒肚,正一臉喪氣地躺在枝椏上打瞌睡。
對於宿主的冷眼,它也隻是漫不經心地撓撓屁股,“確實是花,沒毛病。”
“……”
“小狼啊,這個道具效果會維持多久?”
李雷難過地歎了口氣,和一個男人在這裡蹭啊蹭,感覺好對不起老婆,“幸好我們多留了心眼,在樹上試的。”
不然,臉就沒了。
李朗也很苦惱,“在沒人打斷的情況下,會持續三個小時。“
李雷遲疑道,“有點太長了,要不我們喊星星來救?”
“噓,好像有人來了。”
隱約能聽到附近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兩人連忙閉緊嘴巴,他們無法自主退出偽裝狀態,現在就是待宰的羔羊。
可不敢被彆的陌生玩家發現。
來者數量不少,是群九人玩家小隊,男女皆有,他們戴著防毒麵具,腳步匆匆穿行在林中凋零花海間。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安靜了沒一會兒,一個穿著厚重盔甲的男人就聊起了自己朋友前女友的二表哥,昨天遇到的一件喪心病狂的事情。
“……聽說了嗎,夕樓鎮最近出現了一夥變態!”
“山腳廟裡的那夥?”
“我也聽說了,竟然還有拐賣玩家的,嚇死個人了!”
“我們隊伍人多,還是比較安全的,那些獨狼就倒黴了。”
“他們拐賣玩家乾嘛?”
“誒,我有內幕消息,好像說是賣玩家去挖黑礦!”
“是嗎?我咋聽說是賣去給兩百多斤的富婆當地下小情人。”
“都不對,明明是賣給暗網,扒皮抽筋,做人體實驗,沒有視頻呢可嚇人了……”
“…真的假的……”
他們絮絮叨叨爭論著遠去。
樹梢上,兩朵扭著小蠻腰的向日葵麵麵相覷,表情驚愕。
恐怖如斯,玩家裡竟然出現如此敗類。
李雷,“……天呐,太恐怖了,比星星還可怕。”
李朗扯動香腸嘴,“小心她知道,半夜躺你床下唱歌。”
“嘿嘿嘿,隻要好兄弟你不告密,她怎麼可能知——”
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兩人就齊齊看到麵前彈出寧星紀發來的視頻邀請。
李雷驚恐的腦袋後仰,焦急揮舞著變成兩片小葉子的手臂,爆了粗口,“臥槽!小狼你這告密速度也太快了吧?!”
“我沒有!”
“真沒?”
“真沒!”
見他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李雷緊張搓著葉片,接通了視頻。
光屏亮起,看到他們這邊的情景,寧星紀疑惑地歪歪中分鴿頭,“哇哦,你們這是什麼情況?”
係統是自動打了很厚一層馬賽克,可視頻對象是不是個人還是能看出來的。
“求幫助!”
兩“花”齊聲道。
聽完兩人七嘴八舌的解釋。
寧星紀淡定地揮揮翅膀尖,讓他們發個定位過來。
李朗揮動小葉子,“你聯係我們是為了?”
“已經解決了。”
寧星紀沒有廢話,看著光屏上自帶指路功能的路線圖,直接掛斷了視頻通話。
他們迷路了。
誰能想到,有著人形GPS之稱的楊懷安,他的後代竟然是個路盲。
對此評價,楊宜安持反對意見,他晃了晃手裡的導航裝備,“山上路線複雜,這裡的磁場混亂,指路儀器都失靈了。”
“廢物,你祖宗認路靠眼就行,從來都不需要這種外物!“
“這不科學,沒有人能夠做到!”
“……竟然凶我!”
寧星紀不可思議地瞪大鴿眼,氣憤飛到他腦袋上蹦迪,“沒大沒小,不懂禮貌,我可是你祖阿姨!如果不是看在你祖宗的份上。”
“你現在應該橫著躺在棺材裡,而不是還能豎著站在這裡和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