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觀主捂住心臟亂跳的胸口,還是忍痛拒絕了。
祂是真的做不到啊!
寧星紀扁扁嘴,抖抖毛茸茸的耳尖,陷入沉思。
第二次賣萌失敗。
現在已經不流行rua大可愛了嗎?
老觀主先帶著楊宜安他們去進行沐浴焚香,寧星紀身份特殊,連人都不是,倒是可以直接跳過這麻煩的一步。
又喚來道童,找來嶄新的道袍交予他們穿上。
一切都收拾好了後,才不急不緩帶著等的逐漸暴躁的寧星紀去了自己的寢居。
司晝留下的是半頁破破爛爛的紙張。
上麵糊滿黑褐色的血液,也不知是山鬼,還是他本人的。
寧星紀找來棉質手絹,沾了溫水,小心擦乾淨上麵早已乾涸的血跡。
血漬由深到淺,逐漸淡去。
待看清楚最上方的那幾個方塊字後,寧星紀手裡的濕手絹掉落到了地麵上,雙手顫抖著不停,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手裡破破爛爛的紙張。
怎麼可能是……
“怎麼啦?”
楊宜安走上前。
寧星紀連忙把手裡的紙張收起,“沒什麼!”
楊宜安緩緩靠近,麵帶探究,“看你慌慌張張的模樣,可不像沒什麼的樣子。”
“長輩的事,小孩子少打聽。”
寧星紀危險地眯起眼睛,細細長長的觸手從裙下探出,雀雀欲試。
楊宜安腳下的影子晃動,看著那散發著絢麗熒光的透明觸手,他的目光變得癡迷幽暗,“您不喜歡,那我就不……”
見他又犯病了,寧星紀揮動觸手,抽在了他的臉上。
“哈哈……”
楊宜安捂著臉上泛紅的抽痕,癡癡的笑了起來。
寧星紀捂著胸口輕顫不停的徽章,同樣被他這癡漢的表情惡心的不行,二話沒說,直接抬起鐵拳直擊麵門。
一招KO。
楊宜安眼神渙散,軟軟癱倒在了地麵上。
世界終於清靜了,真好。
寧星紀微微一笑,可再看到手裡握成一團的紙張,目光不由再次變得晦暗起來。
……
老觀主帶著他們步行去了後山。
在茂密叢林的深處,藏著一片深不見底的深淵。
站在崖邊,冰冷的狂風由下而上,鼓動著他們身上的衣袍。
寧星紀俯下頭,目光穿透籠罩在崖間的霧氣,隱約能看到最下麵是深不見底的漆黑水潭,她不由想到了異獸鶤與琴師大世的故事。
裡麵的鶤就居住在有水的深涯中。
老觀主抽出頭上怪模怪樣的木質發簪,迎著風擲了出去。
木簪見風瘋漲,很快就變成了一葉細細長長的小舟,懸浮在涯旁的眾人麵前。
寧星紀歪歪頭,也摘下耳旁的凋零花,在旁人好奇的注視下甩了出去。
“啪嗒”
它沒能抵抗得住地心引力,直直掉到了地麵上。
昨晚與寧星紀抬杠的那個小分隊成員忍俊不禁,“噗嗤”笑出了聲。
寧星紀俯身撿起凋零花,輕輕揮動花枝,布滿尖刺的藤蔓從地底鑽出,目標明確,直接大力抽向小杠精的臀部。
“臥槽!”
他捂著屁股,臉頰爆紅。
痛倒是還好,但是大庭廣眾之下被打屁股,好丟人啊。
臉沒了!
寧星紀撣撣花朵上沾到的灰塵,“我寧星紀,ID你爸爸。”
“啊?”
“老子鐵拳下沒有無名之輩,報出你的名字。”
敏銳的察覺到有危險靠近,小杠精乾笑著揮揮手,“不了不了。”
“不說,那也沒關係。”
寧星紀將凋零花插在耳畔,似笑非笑的拍拍他結實的胸膛,“友情提示,我也加入了國家隊,職位比你的高哦。”
“以後我們走著瞧。”
“!!!”
小杠精瞪大了眼睛,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似乎惹上了大麻煩。
小舟的空間有限,寧星紀索性變身成一隻白白胖胖的雪鷹,收起翅膀,立在了船頭。
“唳——”
悠長的清唳聲驚空遏雲。
細長小舟宛如一柄柳葉飛刀,直直墜向崖底。
狂風在耳邊呼嘯,寧星紀雪白的羽毛變得淩亂不堪,半眯起鷹眼,望著下方逐漸顯露在眼前的大片黑色湖泊。
慢慢的,呼嘯而過的風聲裡似乎夾雜著些彆的什麼聲音。
漸漸的,那聲音越來越清晰。
是琴音!
極為美妙的琴音。
如昆山玉碎鳳凰叫,如十二門前融冷光。(注1)
舒緩,悠揚,溫柔。
充滿著對這個世界熾熱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