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兩間天字號房,舒舒坦坦的泡了澡,好好休息了一晚。
客棧一樓有個穿著長衫大褂的說書先生,尤善口技。
每到飯點,他就會拍下醒木,講述一些或真或假的妖鬼故事,情節內容曲折離奇,充滿反轉,寧星紀還挺喜歡聽的。
翌日,中午。
寧星紀蹦蹦跳跳下了樓,準時坐在桌前翹首以盼。
可直等到書生用完了午餐,牽著馬車在客棧門口喊她離開,說書先生也沒有出現。
她隻好戀戀不舍的離開。
書生這個新手馬夫坐在車前,全神貫注的關注著路況,揮動手裡的馬鞭,趨勢馬匹朝前走,“車裡塞的有閒書。”
他喜歡看書。
為了解悶,買了好幾本雜書放在了馬車裡。
“不想看書。”
寧星紀趴在車窗上,凝望著愈來愈遠的客棧門口她深深歎了口氣,放下粗布簾子。
一個穿著長衫的矍鑠老人,與緩慢前進的馬車擦身而過,匆匆走進客棧內。
看到老人,小廝臉上的焦急之色頓時消失,“李老,您可終於來了。”
“路上出了點意外。”
老人沒有細講,揮揮手便登上了高台,可不能讓客人等急了。
“啪!”
他猛拍下手中醒木。
望著下麵安靜下來的食客們,老人撫摸著胡須,開始娓娓講述起今天的故事。
他今個要說的故事,同慈幼局旁的那尊無臉石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數千年前有位白衣僧人,手執金蓮,悲天憫人,年紀輕輕便修得一身高強佛法。
在某次雲遊世間,巧遇一妖孽屠城,僧人欲出手阻攔,可那妖孽原身為鼠類,精通遁術,逃到了十萬大山深處的妖域之中。
妖域是魑魅魍魎的地盤。
妖物性殘,喜食人,最愛將人折磨到奄奄一息,留下一口氣,最後活生生將其吞食。
望著那觸目驚心的一幕幕,僧人動了殺心,揮動降魔杵屠遍整座妖域,趕儘殺絕,無一妖物幸存。
那一天,血氣衝天而起。
僧人犯下的殺孽太重,引來真佛現身降下懲罰,其需受百世輪回之苦,每次輪回皆被妖物糾纏,不得善終。
須要保持本心不得再犯下殺孽,方能在第一百次輪回後得道成佛……
“……此故事還是老朽聽家中長者所言,若那屠儘妖域的聖僧真的存在,算算時間,現在應當便是其的第一百世。”
老人喝口茶水潤潤喉,笑道,“說不得我等還能有幸,窺得那僧人成佛盛景勒!”
……
翻山越嶺,越行越偏。
按照路線圖行進多日,已經徹底進入了妖物的地盤。
今夜風寒露重,書生□□凡胎恐承受不住,寧星紀便把他趕回了車廂,自己裹著油光水滑的黑狐裘,當起了馬車夫。
狐裘是由黑狐善相所贈尾巴製作成的。
那黑狐修行少說也有四五百年,是隻實打實的老狐狸,它的尾巴也非凡物,水火不侵,且可驅使些有一定靈性,未能成精的動物,是件挺好用的道具。
夜黑風高。
馬車上掛著的油紙燈籠在呼嘯的狂風中搖晃不停。
寧星紀變成虎身爬上馬車頂打盹,舉著毛茸茸的虎爪,一晚上的時間不知拍飛了多少靠近騷擾的精怪。
又是數百金幣到賬。
翌日,天剛蒙蒙亮。
影子從樹叢的陰影裡鑽出,它此次過來是為了詢問寧星紀二人需不需要什麼幫助,楊宜安一行人在鶴夫人的保護下,在昨天晚上已安全抵達鶴首宮。
寧星紀展開地圖瞅了眼,信心十足的拍拍胸口,“不用,回去告訴他們,明天中午肯定能到。”
可萬萬沒想到,一語成讖。
第二日中午,承諾的時間已經到了,可慢吞吞前進著的馬車周圍依舊是看不到邊際的茂密山林。
寧星紀手握著皺巴巴的地圖坐在馬車頂部,垂首與下方書生麵麵相覷,不得不承認,他們兩個似乎是迷路了。
最後楊宜安他們遲遲等不到人,隻好又拜托影子來尋。
靠著二侄子黑影不斷來回傳話,在迷路的第三日,楊宜安終於確定了寧星紀他們所處的位置,和鶴夫人派的妖仆一同來接,馬不停蹄帶他們趕去了妖怪的城鎮——
鶴首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