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
寧星紀腦袋埋在膝蓋上,情不自禁發出怪笑。
偶爾還摻雜著幾句“滾蛋吧”、“炸學校”、“送你們升天”等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聽著她嚴肅認真的語氣,李昌國有種預感。
這家夥似乎不是在開玩笑。
想到這兒,他狠狠打了個冷顫,拽著一臉擔憂的楊宜安走到客廳角落裡,“副本裡發生了什麼,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以前隻是腦回路異於常人,但也沒這麼瘋,現在為了躲避考試,竟然想到炸學校這種狠招。
“我也不清楚,中間我們失去聯係一段時間,碰麵後她就一直怪怪的。”
李昌國眉頭緊皺,“她這種精神狀態,能正常進行高考嗎?”
“高考這輩子隻有一次,苦讀這麼多年,錯過未免有些太過可惜。”
“你說的也有道理。”
豎起耳朵的寧星紀:“……”
很好。
她表情逐漸猙獰,這種傻批大侄子不要也罷,找個機會埋了吧。
那邊對話還在繼續。
李昌國望著手裡的準考證,又看看神色如常的楊宜安,忽然道,“你腦袋沒問題吧?”
“我能有什麼問題。”
“很好。”李昌國點點頭,隨即從口袋裡掏出厚厚一疊欠條,“那請楊同誌告訴我,這些欠條是個什麼情況。”
同為隱藏很深的高級官員,兩人職位相同。
在一起調到新成立的“新世界”計劃後,他們同為負責人,職位和權限依舊是差不多,也就負責範疇方麵略有不同。
而後勤和財務恰巧是李昌國在負責。
楊宜安虎軀一震,差點把這檔子事給忘了,“李部,你聽我解釋。”
李昌國抬抬手,假笑道,“楊部客氣了,明早九點前補份三萬字的書麵申請材料給我就成,不要遲到哦。”
楊宜安:“……我儘量。”
三萬字!
啊,今晚又是個無眠夜。
解決了楊宜安,李昌國理理衣襟走到寧星紀身旁。
“這是你的準考證,日期在三天後,記得早睡早起不要遲到了。”
“阿巴阿巴阿巴。”
“到時候,會有專車送你去考場。”
“阿巴阿巴!”
“聽到就好,那我就先走了。”李昌國微笑著扭頭離開,在心裡默默計起了數。
一、二、三——
果不其然。
在他走到第三步時,自閉的寧星紀氣勢洶洶站起身。
她頂著一頭淩亂的釵環,哭唧唧地威脅道,“我要投訴,你們不能這樣對一個病人!老子會找爸爸告狀,讓祂炸了地藍星所有學校!”
“一個都不留,老子說到做到!”
李昌國扭頭仔細打量了遍生龍活虎的寧星紀,和表情狐疑的楊宜安對視了眼,都不相信她是真的生病了。
可她態度這麼堅決,也不好真的強迫進考場。
萬一真炸了所有學校,那他們倆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嘶,難辦……
楊宜安兩人擰眉坐到沙發上,湊在一起對這個問題進行仔細的探討。
良久。
李昌國衝牆角躲著的寧星紀招招手,“要不這樣,你非要說自己有病,那就過段時間單獨為你出份卷子進行補考,這總該可以吧。“
寧星紀:“……”
哈,再順便來個單間,請專人監考她嗎?
還是炸學校吧,省時省力。
李昌國假裝沒看到她殺氣騰騰的眼神,繼續道,“還有,你總是住在重刑犯監獄也不是個事,要不……”
“哐當!”
層層疊疊的華美裙擺下,一枚火箭|彈落下從裡麵滾出。
對上寧星紀陰測測的目光,李昌國識時務的閉上了嘴巴,他緊張的邁著小碎步將準考證放在桌麵上,禮貌笑了笑,而後扭頭就跑。
“哈哈,回聊。”
楊宜安看了眼她腳下踩的火箭|彈,乾笑了兩聲,緊跟著李昌國一起跑路了。
“混蛋!”
粗魯拔掉發髻上硌人的珠釵,寧星紀繼續嚶嚶嚶的抱頭自閉。
直到寧媽媽打電話過來勸她壓力不要太大,考不好也沒關係,她即將爆炸的心態才緩和了些。
腦子恢複冷靜,寧星紀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在空間裡翻找出半頁破破爛爛的紙張,就是司晝遺失在道觀裡的那張。
找來棉質手帕,蘸取溫水。
一點點將上麵黑褐色的血漬擦拭乾淨。
這是半份招聘書,發布者是銜尾蛇遊戲,而要招聘的崗位是宿主。
花裡胡哨的紙張上寫著方方正正的十二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