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路可走,楊宜安隻能表情沉重的選擇回去麵談。
麵談的地點與時間,是寧星紀定的。
地點就在她的住所。
這次相見,注定殺機四伏。
在赴約前,楊宜安親自去商場,在工作人員的力薦下挑了份據說女孩子都無法拒絕的禮物。
而後,又喊了十多個目前無任務在身的副本探索小組成員,留他們埋伏在門口。
囑咐他們假如聽到什麼異常的動靜,第一時間破門而入,千萬不要遲疑,否則再次見麵,可能就隻能看到他死狀淒慘的屍體了。
理理脖子上從婚契副本帶出的防護飾品,楊宜安塞進領口下,抬手隔著袖口扣響了木質房門,“祖阿姨,在嗎?”
“門沒鎖,進來吧。”
寧星紀平淡到沒有一絲起伏的嗓音從門內傳出。
楊宜安緊張的屏住呼吸,小心用衣物包裹著的手腕按壓下門把手。
“嘎吱——”
推開房門,他拎著包裝精美的禮物,先是仔細環視了圈屋內,才緩步走進房間。
“來都來了……”
寧星紀懶洋洋的坐在落地窗邊曬太陽,垂眸看向他左手拎著的粉色盒子,“還帶什麼禮物。”
“生日快樂。”
楊宜安微微一笑,走到她對麵的沙發旁。
微不可查的停頓了下,確定上麵沒什麼不該有的東西後,才俯身坐到沙發上。
他把禮物盒放到擦拭得一塵不染的桌麵上,推到她的麵前,“過了今天就成年了,您是長輩,禮物當然要準備。”
寧星紀雙手環胸,表情微妙,“這些年來,你是第一個送我生日禮物的。”
楊宜安微微一愣。
他記得,寧星紀和她父母關係一直很好。
應該不會從沒慶祝過生日……
“我遇到過人販子,就在我生日那天。”
寧星紀拿起身旁的泡泡狗,抱在胸前,“之後我的精神狀況就有些不太對勁,尤其是每年生日這天,心情會格外低落。“
“爸媽他們怕刺激到我,再沒敢給我慶祝過生日。”
“對不起,我不知道……”
楊宜安心裡一揪,有些愧疚。
他知道寧星紀小時候遭受過拐賣的事,也知道她後來因為這事,成了醫院心理科的常客。
可已經過去那麼多年,還以為她已經走出了心理陰影,沒想到……
兒童時期受到的心理創傷,往往需要一輩子來治愈那塊醜陋的傷疤。
楊宜安歎息一聲,“聽說主犯在逃,回去後我會去問問這事。”
“不用,我早就找到他了。”
寧星紀親手倒出一杯水,推到他的麵前,“你想見見他嗎?”
“他在哪?”
“靈魂在地獄,至於屍體應該在一些老鼠的肚子裡。”
“……哈哈,還是不見了。”
楊宜安乾笑一聲,擺擺手。
“喝吧。”
寧星紀白嫩的指尖輕點了下杯沿,“說了那麼多話,你也該渴了。”
“不,不用。”
楊宜安僵硬地搖搖頭,“我們還是先聊正事吧。”
誰知道茶水裡有沒有添什麼料,他是瘋了才敢喝。
“好吧。”
寧星紀惋惜地歎息一聲,將茶水倒掉。
水流甫一遇到地毯,就腐蝕出一塊碗口大小的黑洞,刺鼻的焦臭味在空氣中彌漫。
楊宜安心裡一個咯噔,額角冒出層冷汗。
寧星紀目光幽幽,“大侄子,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什麼?”
“臥室床頭有個粉色的盒子,你幫我拿過來行嗎?”
楊宜安眼神凝重,“這……”
“這種小事都不同意。”
寧星紀小臉一拉,“那翻譯的事情我們也不用談了。”
“……我這就過去。”
楊宜安站起身,慢慢走到她臥室的門口。
房門半掩著。
掃了圈門框上方,他推門走了進去。
抬頭望望房頂,又看看地板上鋪著的彩虹色長毛地毯。
楊宜安從腰間抽出一根收縮長杖,敲敲走走,從門口到床頭的短短幾步路,他硬生生走了五六分鐘才到。
床頭塗成七彩色的矮櫃上,擺著隻簡陋木盒。
他從口袋取出一副特殊眼鏡,戴上看向木盒後,視線直接穿透盒子,看到裡麵的東西,是一隻布質玩偶。
沒發現什麼問題,楊宜安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拿起盒子。
在指腹與木盒接觸到的瞬間,盒子四分五裂,一個屁股上插滿鋼針的男性玩偶滾落到櫃腳旁的地麵上。
玩偶臉上帶著笑,長相與楊宜安有三分相似。
臥槽,詛咒小人?
楊宜安後退一步,忽地,他感覺大腦一陣昏沉。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