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魔鬼的心臟裡裝著嫉妒與貪婪的毒蛇。
這是他的天性。
漸漸的,他發現妻子更愛兩個孩子,隻要有孩子出現的地方,他永遠都隻能排在第二位。
這讓魔鬼無比痛苦。
每次見到兩姐妹,他都要忍受嫉妒那條毒蛇瘋狂撕咬心臟的痛楚,大概是愛屋及烏,他對兩個女兒是有感情的,再加上不願意看到妻子傷心,他一直都默默忍耐。
直到那天,妻子帶了尊天使雕像回來。
在神聖光輝的灼燒刺激下,魔鬼內心的嫉妒之蛇爆發了。
他計劃了這一切。
可在真的要動手時魔鬼猶豫了,嫉妒的同時,他也很愛這兩個孩子,在殘存父愛的驅使下,他囑咐兩姐妹鎮子上有魔鬼出沒,夜裡千萬不要開門。
隻要姐妹倆能活過三天,那麼一切就還會像原來一樣。
他們依舊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但在第一天,他偽裝成妻子,假裝自己受了傷,輕而易舉就騙到大女兒拉開院門……
“我很抱歉,小粉帽。”
魔鬼抬起手,溫柔的摸摸小女兒的腦袋,“姐姐會沒事的。”
利爪從指尖彈出。
他撕開自己的肚子,從胃裡取出十多塊切割成碎塊的屍體,親手拚湊起來。
本來就身受重傷,又刨開了肚子,等拚湊好屍體後,魔鬼就摔倒在地麵上,奄奄一息,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小粉帽擔憂的望著魔鬼,將懷裡的頭顱放在屍體脖頸上,“司世哥哥,拜托你了。”
司世拎著針線籃,“我會儘力縫合的好看些。”
楊宜安患有針頭恐懼症,縫合屍體這場麵對他來說有些過於刺激,早早的就背過身躲到了牆角。
人形燈架的工作落到了寧星紀頭上。
她舉著無影燈幫忙照明,目不轉睛地望著司世捏起繡花針插進慘白的皮肉,一針一線的進行縫合,她倒是感覺還好。
在司世心裡壓力太大,有些承受不住時。
寧星紀還會主動提出幫忙,親自動手幫小藍帽縫合身體,還彆說,她的縫針技術比司世強多了,針眼密集又整齊。
“你都不怕的嗎?”
司世臉色蒼白,為了這次的縫合,他在腦內模擬了無數次,做了一天的心理準備。
可在動手時,還是會不由感覺恐懼和惡心。
寧星紀:“我有病。”
“啊?”
司世想細問,而後就看到楊宜安扭過頭,抬手示意他閉嘴。
“沒什麼不能說的。”
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寧星紀倒不覺得有什麼,“我小時候遇到過人販子,大概是小黑屋關的太久,又看到過很多不太好的東西,就變態了。”
自那之後,再怎麼血肉橫飛的場景都無法引起她的恐懼。
甚至一部分暴力行為會讓她興奮起來。
看過不知道多少次心理醫生,可並沒有用。
司世終於明白楊宜安為什麼要瞪自己了,這種撕人傷疤的行為,就算是無意的也很嘴欠。
他想道歉。
可在看到寧星紀心平氣和的表情後,又閉住了嘴巴,她並不需要這個道歉。
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小藍帽的屍體終於縫合完畢。
在她重新睜開眼的一霎那,小粉帽撲進了姐姐懷裡開心的笑了,無數璀璨絢麗的金粉從她身體飛出,飄向深沉的夜空。
同一時間,司世也收到了任務完成的提示。
楊宜安抬頭仰望著那些飄遠的金粉,表情疑惑。
在他今天完成捉蟲子的任務後,那位花農老爺子的身體裡也飄出過這些亮閃閃的粉末。
寧星紀發現了他的疑惑,“那是心願達成的美好與幸福。”
同時也是保護這個童話世界的最後一道屏障。
魔鬼已經要撐不住了,他真誠地向兩個孩子道歉,並懇切的提出希望在陷入沉睡後,孩子能把他的身體埋在院子裡的那顆橡樹下。
魔鬼永遠不會死,隻會陷入漫長的沉眠,等到他下一次醒來已經是數百年後了。
姐妹倆同意了魔鬼的請求。
她們親手在高大的橡樹下挖了個坑,將魔鬼和一支鬱金香一起埋進了深坑中。
一切塵埃落定。
小藍帽換上身乾淨的衣服,抱著妹妹說了會悄悄話,安撫著她哀傷難過的情緒。
哄妹妹睡著後,她躡手躡腳走出臥室,闔起房門。
楊宜安三人在客廳坐著,小聲聊著各國進度。
小藍帽真誠地向他們鞠躬道謝,最後欲言又止的看向司世。
望著她含羞帶怯的模樣,司世有種不好的預感,笑容緩緩消失,“有什麼事嗎?”
“那個……”
小藍帽雙手放在胸前,羞怯的低下頭,“請問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我妹妹很喜歡你,我——”
“我也是!”
哦豁!
寧星紀瞬間精神起來,有瓜可恰還睡個屁,她興奮的晃晃大侄子的手臂,“智障馬呢?”
三角戀的大瓜,怎麼能缺少得了威格王子這個主角。
楊宜安指指門外。
寧星紀扭過頭,就看到客廳門口,正在拿鼻孔瞪人的智障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