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國兩人麵麵相覷。
“搞破壞?”
楊宜安點點頭,“可能是。”
以小祖宗放蕩不羈的行事作風,仇人不少。
他們取出武器,悄無聲息的飛速靠近。
離得近了,才發現是個渾身裹滿粉色繃帶的小女孩,看著隻有五六歲的樣子,甩動雙馬尾,跨坐在石像脖子上。
她拿著根長錐,全神貫注在雕像麵部敲敲打打,在為它做大眼、瘦臉手術。
望著女孩這身熟悉的木乃伊風裝扮,楊宜安心神俱震,可在看到她勉強一米出頭的小身板,激動的心情很快就平息下去。
發現是個孩子,李昌國放下槍支,“小朋友,你在乾嘛?”
“還不明顯嗎?在做雕像美容。”
女孩頭也不回,依舊在繼續著整容工作,她稚嫩的聲音裡充斥著滿得快要溢出的暴躁與怨念,“你們把我刻的太醜了,太醜了!”
“說實話,老子死不瞑目!!”
李昌國瞪大眼睛,激動的抬手指向女孩,“你你你……你是——”
“禍害遺千年,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會死。”
比起李昌國,楊宜安表現的則淡定的多,不過從微微顫動的聲線來看,他的內心並沒有表現出的那麼平靜。
寧星紀手撐著雕像腦袋,坐在它肩膀上,居高臨下的晃悠著小短腿,“什麼禍害遺千年,你咒我早死呐!”
楊宜安摸摸鼻尖,假裝沒聽到。
“你怎麼會失蹤?還縮水了?”
李昌國好奇打量著她的五短身材。
四年不見,他臉上多了好幾條褶子,這位小祖宗倒好,逆生長。
直接縮水成小娃娃嘍。
“此事說來話長。”
寧星紀老成持重的搖搖頭。
那天,她險些親手乾掉自己,幸好老父親及時趕到,暴躁老父,在線打神,錘殘黃眼邪神後,老父親就揪著奄奄一息的崽崽泡回家養傷。
還彆說,那搖籃賊霸氣。
無論款式還是顏色,完美符合崽崽泡的喜好,老父親明顯是費了心思的。
崽崽泡裹著父愛牌小被子,躺在父愛牌大搖籃裡,聽老父親講睡前小故事。
老父親說,隻有好好睡覺覺,才能健健康康長大。
老父親還說,外麵世界很危險,崽崽要乖乖呆在家裡,不可以出去亂跑。
老父親又說,睡個三五億年,睜開眼就是大泡泡嘍……
昏昏欲睡的崽崽泡瞪大豆豆眼,硬生生嚇醒了。
睡上三五億年?
淦!她寧願永遠當隻崽崽泡。
看出老父親是第一次當爸爸,沒什麼經驗,心機泡打起歪主意。
她使出畢生的撒嬌功力,要親親抱抱舉高高,哄老父親先睡著後,她趁機扛起小包裹,離家出唔……
寧星紀仰望璀璨星空,撓撓小耳朵。
其實也不算離家出走,泡連家門都沒出。
至於身體縮水,這和先前被紮漏氣有關,泡泡形態縮水,她變出的擬態也跟著固定在幼崽形態。
其實,寧星紀今天一大早就劃拉小短腿,遊回了地藍星。
好巧不巧,趕上了她自己的葬禮,看著那盛大的場麵,還有念著自己一生成就的司儀,她愣是沒好意思出現。
很尷尬。
若非墓前的雕像太醜,有辱泡的形象,寧星紀估計還要再躲上一段時間,才肯出來見人。
李昌國:“那就長話短……”
寧星紀橫插一句,“不如不說。”
楊宜安扭頭看看兩人,拍拍李昌國的肩膀,“好了,她不想說就算了。”
李昌國識時務的閉上嘴巴,後退一步,歲月不饒人,他這兩年就要退休,楊宜安卻還年少,以後新世界計劃就是他的一言堂……
日後子孫若是不成器,說不得還要請他幫襯幫襯。
沒必要和人家對著乾。
楊宜安臉上掛著輕鬆的笑,他張開手臂,“很高興,能夠再見到你。”
“我也是。”
寧星紀看著大侄子的動作。
她也沒多想,決定滿足他要抱抱的心願,從石像肩上一躍而下。
見此,楊宜安瞳孔猛地一縮,連忙抬腳向前,伸手去接,可還是晚了一步,粉色身影與他的指尖擦過——
“噗通”
寧星紀直直栽進草叢裡,臉著地。
楊宜安:“……”
剛剛,他隻是想伸個懶腰。
沒想到造成如此誤會。
李昌國抽抽嘴角,還是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寧星紀抬起頭,吐出嘴裡綠油油的青草葉,對上她幽怨的目光,楊宜安動作僵硬地後退兩步,扭頭就跑。
他逃,她追。
他插翅難飛。
看著追打在一起的兩人,圍觀群眾李昌國情難自禁,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
快活的笑聲在高遠的夜空回蕩,飄的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