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盈聯係了她原來的公司。
“你是許盈?”電話那頭,總監像是聽到天方夜譚。
“是我,總監。”
“你不是已經……”一向鎮定如山的總監聲音開始打顫。
“這是場誤會,我沒有死。”
嘟嘟嘟。
總監啪嗒一聲掛了電話。
許盈扶額。
思索了幾番,她拿出化妝盒,儘量把五官化成自己從前的模樣,雖然還是與從前做不到一模一樣,但是至少不怎麼像沈蔓綠了。
花了兩個多小時從清河縣到市裡,許盈好不容易與總監見了麵,總監確震驚地瞪著她,“你真是許盈!”
“我是,我之前出車禍,但是並沒有死,隻是失憶了,這是一場誤會。”
確認這的確是許盈的聲音,總監驚疑不定,結結巴巴道:“那你怎麼和之前長得有點不一樣了?”
“我出車禍毀容了,臉不能恢複到以前的樣子。”
總監一臉不可置信。許盈擺出各種證據,還讓總監與她父母通了視頻,總監這才相信了她。
腦顱內的驚濤駭浪漸漸消退,他吞咽唾沫,“太……太不可思議了。”
接著,他又連忙問:“快,快告訴我你那車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許盈三分實七分虛地訴說了實情,隻說她被人撞了之後,有人把她帶走,用彆人的屍體代替了她。
她被帶走的途中不知為何被拋下,然後被人救了。因為失憶,她什麼都不記得,救她的人幫助她找她的家人。
但是一直沒有找到,直到最近才找到她家人。
“原來是這樣。”聽罷,總監直咋舌。
等總監緩過來了,許盈說:“總監,現在公司還缺人嗎?”
總監看向許盈。許盈能力很強,三年的時間從普通職員做到了副總監,是他的得力助手。
能力強,履曆好,長得漂亮,為人處事也很不錯,這樣的下屬他當然喜歡,至少比現在的副總監更得他心意。
“公司現在還缺一個主管,我去跟公司說一下。”思量片刻,總監說道。
“謝謝總監。”
許盈離開公司後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一處出租樓。
劉玲玲正嗦著泡麵,忽然聽到有人敲門。
她打開門,觸及門外站的人,跟見了鬼似的,“鬼啊啊啊啊啊!”
“彆叫了。”許盈捂著劉玲玲的嘴把她推進去。
“你彆過來!”劉玲玲抄起掃把。
“我不是鬼。”許盈一把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放在她胸口。
恐懼中的劉玲玲摸到她溫熱跳動的心口,慢慢平靜下來,“你還活著?”
“我還活著。”許盈把她解釋給總監的話複述了一遍。
聽完許盈的解釋,劉玲玲雙目睜得像銅鈴,旋即一把抱住許盈,涕淚交下,“盈盈……”
她哭得淚眼模糊,許盈給她擦淚,“沒事了,快把麵吃了吧,都溶了。”
劉玲玲隻盯著她,生怕她消失一般,“我還是不敢相信。”
許盈再次牽過她的手放到她心臟的位置,“感受到沒有?是真的。”
感受著許盈的心跳,劉玲玲放下心,“是真的。”劉玲玲再次抱緊了她。
和劉玲玲待了兩個小時,許盈離開了這裡。
她準備打車去車站,還沒攔車就停下了動作。
步行十五分鐘能到輕軌站,再從輕軌站坐輕軌到車站隻要幾塊錢,如果打車去車站的話要幾十塊。
許盈轉身朝輕軌站走去。
還沒走到輕軌站許盈就有點頭暈。
車禍之後,她體質極弱,很久沒有徒步在烈日下走過那麼久。
擦擦額際的汗,她在陰涼處歇了一會兒才繼續向前。
回到家時已經傍晚了,她一回來許母就問:“情況怎麼樣?”
“應該問題不大,要等消息。”
“那就好。”
桌子上的傳單吸引了許盈的注意力。她拿過傳單,上麵都是些招聘信息。
“我也在找事做,總不能閒在家裡。”許母解釋道。
自從多年前許父升了職,許母就辭了工作,現在家裡困難,她也不得不再出去工作。
看著許母花白的兩鬢,許盈鼻子裡泛酸,“不用,媽,你不用去工作,我會賺很多很多錢的。”
“我能出點力就出點力,沒事的,盈盈。”
“媽——”
“真沒事兒,我這幾年在家裡也閒夠了,正好找點事做,不說這事兒了啊,餓了吧,先吃點東西。”說著許母就去了廚房。
許盈攥緊了傳單。
夜裡,許盈輾轉難眠。自從離開了周衍,她就一直在失眠。
她用過很多方法,數綿羊,聽音樂,助眠指導等等方法,仍然睡不著。
捏著太陽穴,她給自己心理暗示,她已經睡著了。
漸漸地,她想到了遠在臨川的周衍。
他大約也沒睡著。
不過她輕嗤,他睡不著倒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沈蔓綠。
這兩年周衍必須抱著她才能睡著,也就是他必須抱著沈蔓綠才能睡著。雖然她是假的沈蔓綠,但在他眼裡,她就是真的沈蔓綠。
現在他的“沈蔓綠”已經不在了,他恐怕也和她一樣難以入睡。
周衍的確難以入睡。
他側躺在大床上,緊緊地抱盒子,沒有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