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盈!”
猝不及防出現的一道聲音打斷了路一陽接下來的話。
許盈循聲望去。
周衍眸光沉沉,大步走近。
許盈還沒說話,手腕就被他牽住。他拽著她就走。
“你乾什麼!”許盈掙紮。
他不理她,隻一味地拽著她走。
路一陽擋住他,“放開她!”
“讓開。”周衍的聲音裡淬著凜冽的冰雪。
路一陽一愣,轉而聽到許盈說:“周衍,你要乾什麼?”
周衍攥緊一直在試圖掙脫他的許盈,他冷靜了些許,“我有話和你說。”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他捏緊她的手腕,重複,“我有話和你說。”
他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讓許盈想破口大罵。她看了一下路一陽,又看了一下周圍看熱鬨的人,心裡明白要是不聽他說完他要說的話,這頓飯估計吃不下去了。
“好,你先鬆手。”
他沒放手。
許盈咬牙,對路一陽說:“我跟他說兩句話,你先吃著。”
“姐姐……”路一陽很擔憂。他不了解情況,但周衍對他的敵意讓他心裡有幾分模糊不清不太確定的了然,危機感瞬間直逼大腦,他不禁握拳。
“沒事。”許盈說。話音剛落她就被周衍快步拉走了。
被拉到餐廳外麵,許盈說:“現在能鬆手了嗎?”
他慢慢鬆開,掌心擦過她的手背。
凸起的摩擦讓許盈生出一絲熟悉感。
細眉微微蹙起,她回憶起這熟悉的摩擦感,瞳孔驟然收縮。
她一把抓住他收回去的右手,觸及他掌心未消散的疤痕,她渾身凝固住。
“是你!”她不可置信,如同被雷擊中。
周衍遲滯,語速慢了半拍,“什麼?”
“麗江,和我一起跳舞的是不是你!”
周衍一頓。
許盈驚異地整顆腦袋成了一團漿糊。
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右手手心有一道弧形疤痕,沿著生命線突起,跳舞結束後她好奇他掌心的突起,快速看了一眼他的手心,模糊間瞥到了那道疤痕。
而周衍和他擁有同樣的疤痕。而且,他與那人身高差不多相近。
“是不是你!”許盈質問。
周衍喉結微動,錯開她的逼視。
這下許盈肯定,那人就是他了。
思及他和她一起跳舞,在鬼屋搭救她,在表演時給她遞紙,許盈整個大腦亂作一團。
她完全不知道他做這些事情出於什麼目的,“你為什麼……”
他的下頜緊緊地繃著,麵對她的質問,緘默下去。
見他沉默,許盈心中疑慮更深,她緩衝了一下情緒,忽而想到什麼,說:“你說你有話和我說,說吧。”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周衍終於開腔了,他直直地盯著她。
“他?”許盈不明所以。
“路一陽。”
許盈更加茫然,“什麼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周衍氣息灼重,語氣不容置喙,“他要對你表白,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許盈思維一片空白。良久良久,她說:“你有病吧,誰說他要對我表白?”
周衍動了動嘴唇。他一路尾隨許盈至餐廳,見她是和路一陽一起吃飯,他皺著眉在旁邊的餐桌上坐下。
在許盈去衛生間的時候,他看到路一陽練習如何向她表白。
刹那間,一把鉤子穿過他的皮膚表層,勾住他的神經。
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她答應路一陽的表白,不能讓她和路一陽在一起。
周衍說:“他喜歡你,你不能答應他。”
“你胡說什麼,簡直莫名其妙。”路一陽一直把她當姐姐,怎麼可能喜歡她。
“我沒胡說。”
“好,你沒胡說。”許盈側身就走,她不願和他多糾纏,看到他就忍不住心中的戾氣,這戾氣大到她會失控,做出她無法預計後果的事。
周衍再次抓住她的胳膊,強行將她轉過來。
“周衍!”許盈怒叱。
“你不能答應他。”
“就算他真的喜歡我,要對我表白,我答不答應他,關你什麼事?”
周衍沒什麼顏色的嘴唇抿得很緊,指骨泛白,“你……就是不能答應他。”
“那你告訴我,我為什麼不能答應他?”
周衍嘴唇又緊閉起來,他的喉嚨像塞了石頭,壓住了他的聲帶。
“你說啊。”許盈怒視他。
“因為……”他罕見地吞吐起來,整個人失去了以往的沉穩。
仿佛從一個沉著自持的男人變回了青澀無措的少年。
許盈似乎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她怔然,同時感覺很怪異,“因為什麼?”
睫毛止不住地快速開合,周衍眼神閃躲著。
他的沉默和閃躲讓許盈耐心告罄,戾氣爆發,她粗暴地揪住他的衣領,她厲聲道:“因為什麼!你說!”
她揪著他的衣領,猝然和他拉進距離,近到幾乎能碰到他的臉,黑沉的眼睛在他麵前放大,仿佛漩渦般將周衍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