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緘默。雨天像他曾經努力逃脫的世界。冰冷黑暗潮濕一片。
沈蔓綠說雨天讓人感到安寧,他曾被迫接受過雨天。
許盈不喜歡雨天,他也不喜歡。他親她的發頂。
晚上周衍在書房裡處理工作。許盈也在旁邊處理工作。
一時間書房裡隻剩下兩人劈裡啪啦敲鍵盤的聲響。
關掉分析表,周衍揉了揉太陽穴。他轉過脖,?向許盈。
許盈敲著鍵盤,神色專注,眉宇間透出帶著些許氣勢的乾練。
她原應是精致的菟絲花,卻在她的王國裡披荊斬棘。
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很有魅力。認真工作的女人同樣很有魅力。
周衍單手抵著巴,一眨不眨地注視全身投入到工作之中的許盈。
結束工作,許盈伸懶腰,猝不及防對上周衍的目光,她問:“你搞完了嗎?”
周衍儼然已經忘記自己的工作還沒處理完,他動了動喉結,過去親了親她,“你先休息,我還剩下一點工作。”
許盈頷首。
十一點了。周衍還沒工作完。許盈也不去打擾他。十一點半的時候,他終於從書房出來了。
見許盈還亮著燈,他問:“你怎麼還沒睡。”
“等你。”
許盈靠過去,摸摸他眼底的黑眼圈,“你彆太累了。”
“嗯。”
她端過來一杯冒著熱氣的,說:
“快喝了。”
她將雪梨切成細小薄片,兌著蜂蜜熬煮,熬夜過後喝一杯有利於血液循環。
端詳著雪梨蜂蜜水,周衍對她的貼心很動容,他啞著嗓,“謝謝。”
他將杯子裡的水喝完,一滴也不剩,讓人神放鬆的沁甜從舌尖綻放至心口。
周衍從未喝過如此甜的雪梨蜂蜜水。他確定,這是世界上最甜的雪梨蜂蜜水。
她給他做的,隻屬於他的,雪梨蜂蜜水。
身側周衍已經睡熟,許盈睜眼。
月光照進室內,照到床邊的杯子上。裡麵的雪梨蜂蜜水已經沒有了,空蕩蕩的杯子映射著清冷的月光。
許盈麵無表情地盯著空杯子,眸色逐漸幽深,瞳孔似沉不見底的漩渦,吸附著著黑沉的粘稠。
周衍醒來時,目光一偏轉,就撞到了在梳頭發的許盈。
她坐在梳妝台前,柔順黑亮的長發猶如錦緞,微微泛著波光。
他把她的枕頭拿過來,墊在下巴下麵,聞著枕間的香氣,?著她梳頭。
天光從窗戶外照射?來,爬滿她半邊身,是她一半處於天光之中,一半略微暗淡。光影將她勾勒成一副顏色鮮明極端的畫。
他沉溺在這幅畫裡,直到聽到她輕微的痛呼。
他立刻起身,大步走到她身後,“我來。”
她頭發太多,微微打結,剛才解開頭發結時不小心扯痛了頭皮。
周衍輕柔地解開纏在一起的發絲,“好了。”
許盈接著要把頭發紮起來。柔滑的頭發掃過周衍的手指,他拿過她的梳子,“我給你紮。”
許盈挑眉,“你會紮頭發嗎?”
“我試試。”他開始給她梳頭。
頭發穿過梳子縫隙,輕掃他的指節,不經意的,輕輕淡淡的溫潤感留在皮膚上。
周衍迷戀上這種不經意的溫潤感。
以至於他不停地給她梳頭發,完全忘記要給她紮頭發。
許盈哭笑不得,“已經梳好了,該紮起來了。”
周衍意猶未儘地放下梳子,拿過發繩。
稚嫩而生澀地用發圈套住頭發,周衍發現無論他怎麼套,頭發都整齊不了。
鏡裡,許盈有些無語地看著她亂糟糟的馬尾。周衍生出一絲赧然,他重重地咳嗽了一。
許盈忙道:“噯,你第一次紮,也不錯了。我教你,你這樣……”
經過許盈的一番“調.教”,周衍終於成功將馬尾紮得像樣了。
許盈豎起大拇指,“真棒!”
他捏捏她的馬尾,說:“以後每天你的頭發,我給你梳,我給你紮。”
許盈一愣,旋即咧嘴,如編貝的牙齒白亮晶瑩,“那以後我的頭發就交給你了。”
周衍點頭,光芒的碎屑灑?他的眸子裡。
“對了,今天我要回我爸媽那裡。”
周衍頓了頓,有些遲疑,“我也去吧。”
“我爸媽暫時還不知道我們倆的事,你知道,之前……我怕他們接受不了。”
周衍默了默,“我明白。”
“再過一段時間我再告訴他們。”許盈麵露歉意。
“沒關係。”他用食指卷她的發尾。
許盈離開公寓前,囑咐周衍,“晚上的雪梨蜂蜜水一定要喝,我提前給你煮好了,你晚上熱一熱就行。”
作者有話要說:第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