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為了改善自己昨天在池敬雪心中留下的印象，寧清平使用了相當優秀的珍珠額飾來掩飾自己逐漸上移的發際線。
請安時刻很快就到來了，寧清平非常期待地走出大廳，然後看到了額頭上有六六六的池敬雪。
寧清平：“……”絕了。
為了和我拉近距離，你是真的很努力。
她走過去坐下：“今天怎麼想著換這個發型？”
池敬雪雙手交疊放在腹部，臉上的笑容又親切又自然，像是她真的這麼認為似的：“昨日一見母親的發型我就覺得彆致，所以今天特意效仿。”
……並不是，這個發型真的不符合我的審美，我就是梳來套近乎的。
所以娘你不這麼梳頭了我就很尷尬。
寧清平：“……”我覺得你在說謊，就憑常識判斷。
她把賬本拿出來：“你看看這兩個月的賬有沒有什麼問題。”
池敬雪打開翻了翻，覺得賬目明確、條理清晰，便道：“並沒有什麼問題，一切都還好。”
寧清平搖搖頭：“真的沒什麼問題嗎？你要不再好好看看？”
池敬雪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同她在閨房中學到的知識沒什麼不吻合，但又不能說“沒問題”，隻好硬挑毛病：“記賬的人字有些不好看，看起來比較費力。”
寧清平：“……”你不是走端莊大氣路線的嗎？為什麼給我了一個如此沙雕的答案？
她拍拍池敬雪的手：“你還小，懂得還不夠多。等我慢慢教你，你就會明白的。到時候啊，這個家，還要你來管呢。”
池敬雪沒想到老夫人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一下子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她看著麵前這個老人，寧清平的頭發已經灰白了，一笑眼角就出現皺紋，此刻用一雙溫柔的眼睛看著自己，像是一個老人在看自己親愛的晚輩。
之前她曾懷疑過這位老夫人是假裝善良，在她納進來七個小妾的時候，更是覺得她居心叵測。
但最近老夫人的言行讓她有些迷茫，先是發現她納小妾似乎真的是想要孫子，又發現她誠心誠意想要自己學著管家。
池敬雪決定還是不想太多了，她看著老夫人，想先把管家學明白。
寧清平非常認真：“你沒有發現嗎？最近這兩個月開支明顯多了很多啊。”
池敬雪：“……”這、這麼簡單嗎？這我肯定看出來了啊。
我真的以為會聽到什麼難以注意的技術上的錯誤，沒想到竟然是花錢數目的多少。
寧清平歎息：“我們定遠侯府雖然家大業大，但也不能一下子多出這麼多花銷。”
池敬雪：“……”這都是因為一下子多了七個小妾呀，她們又要配備丫鬟，又要消耗用度，又要才藝展示，能節約成這樣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而且定遠侯府應該能養得起一百多個小妾吧。
寧清平繼續：“這麼花用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原本就是要她們進來生孫子的，到現在也沒什麼成效，實在是應該想想該怎麼挽救。”
池敬雪決定全憑老夫人吩咐，畢竟一個能接受自己現在頂著的發型的人的腦回路可能是自己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寧清平最後說：“我再琢磨琢磨，總能讓她們把錢掙回來的，這世上沒有不能創收的人。”
池敬雪終於找到了問題，她舉手：“什麼是創收？”
寧清平：“……”
“就是創造收入。”寧清平不想繼續了，她擺擺手：“就先到這吧，剩下的咱們明天再討論。”
池敬雪恭敬行禮退下，然後靜靜地品味什麼是“創造”，什麼又是“收入”。
果然還是我懂的太少。
——
寧清平單獨叫了喜歡橙色係衣服的柳姨娘來，她決定儘早開發出她以及她身邊七個姐妹的巨大價值，為侯府的收入做出貢獻。
柳姨娘抱著個東西進了門，寧清平定睛一看，她帶了個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