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他的臉不說話。
過了大概十幾秒鐘,她左手捏著右手,腳腕在地上輕輕地轉著,問:“看來你是真的不懂我的意思?”
林岑嗬笑了一聲:“我需要懂嗎?”
就在林岑話音落定的那一秒,林薇左手突然勾住他的脖子,將他上半身往下一拉,右手拳頭懟在了他的鼻子上。
趁著林岑被鼻子疼懵的那瞬間,林薇把他上半身又往下壓了壓,抬腿懟在了他的胃上。
林岑捂著胃,身子往下一彎,鼻血滴答滴答的落了下來,沒一會兒落在地上一小片紅。
林薇揪著林岑的衣領,把他腦袋提的抬起臉來:“現在懂我意思了嗎?”
“不懂沒關係,反正懂不懂我他媽今天都是來揍你的!”林薇說著,一拳頭又砸在了林岑的胃上。
“我告訴你,江宿好脾氣,我可沒那麼好的脾氣,你打我男朋友就等於是打我。”
“你覺得你坐了兩年牢很慘是不是?你覺得江宿在外麵過的很好是不是?你覺得你當初救了江宿一命,他這一輩子就活該欠你的是不是?”
“可你有沒有想過,當時你要是沒喝多酒,當時你要是聽江宿的立刻走了,會有後麵的事嗎?你那天要是不先動手,會變成最後那種糟糕的局麵嗎?”
林薇越說越氣,她攥著拳頭揮向林岑的胳膊,都氣的有點發顫:“你原不原諒他,對他來說有影響嗎?”
“你心裡很明白,沒有任何影響!隻要他想,他完全可以把你從他的人生裡清除掉,去過更好生活。”
“他之所以願意等著你,是因為他在乎你這個朋友,他從來都沒放棄過你這個朋友。當初發生那種事,不去自首,難不成逃跑?逃了你隻會問題更嚴重,是,他是沒能找到更好的律師幫你減輕罪行,可是,你想沒想過,他和你一樣大,你改變不了你家裡人的想法,他也同樣改變不了他家裡人的想法。”
林薇想到她第一次帶江宿去老城區的屋頂,她問他有沒有討厭的事情。
他說有,是江宿,江宿討厭江宿,很討厭。
“你在牢裡的那兩年多不好受,你覺得他在外麵就好受了嗎?你知不知道,他休學了一年,他用了半年時間,才總算讓自己有了那麼一點以前的光彩和影子,他努力了一年就為了今年的高考,結果卻被你給毀了。”
“就這樣,他都沒怨你,他想的是,要帶你一塊回學校……”
林薇暴躁的一個過肩摔,直接將林岑撂倒在地上,她抓起旁邊的一塊磚頭,衝著林岑腦袋上砸了下去。
江宿沒高考,消失了一個月,再來找她,沒跟她說林岑動手打了他。
要不是剛剛她恰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她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回事。
江宿不告訴她,是不想讓她覺得他在博同情吧,是想讓她好好想清楚,不要摻雜個人情感和心軟的想好以後究竟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他不管是對她,還是對林岑,都溫柔到了極致。
他寧可委屈自己,也沒想著來委屈他們。
林薇覺得自己不是生氣,更多的是心疼和不甘心,心疼江宿為什麼要這樣一直替他人著想,不甘心為什麼這麼好的一個男孩子,上天偏偏就要這麼造化弄人。
她是真的很想一磚頭拍死林岑,可在手裡的轉頭快要碰上林岑腦袋的時候,她還是生生的往旁邊一斜,砸在了地上。
磚頭碎裂成塊。
林薇手心被反震的有些發麻。
她低著頭看著躺在地上的林岑,氣喘籲籲了好一會兒,再開口的聲音,有點沙啞,也有點輕:“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他?”
“是不是他再死一次,你就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