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方的世界和這個世界的差異之大,簡直讓人忍不住懷疑“平行世界”的定義,但是買零食本來就不是靠對橫濱的熟悉啊——又不是路癡,劇本組哪有會被這種問題難倒的(某偵探:?)。
而且,對方的外出難道真的隻是單純買個零食?
要知道偵探社和□□可是老對頭了,太宰亭瞳的出現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在偵探社的出沒也沒有半點掩飾,對麵那個家夥要是不知道第二個太宰的出現才奇怪。
於是太宰亭瞳對中島敦和亂步笑笑,披上那件白色的風衣走出了偵探社。
……沒有拒絕,沒有解釋,這個家夥明明聽懂了自己的意思。
亂步鼓了鼓腮幫子,低聲自言自語的時候不經意露出一點怨氣:“笨蛋。”
他還是想去見他。
所以說到底是在執念什麼呢?明明是那麼清醒的人……心懷妄想,又心知肚明隻是妄想。
按照自己看出來的一星半點,倒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在對誰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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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的氣息充盈呼吸,帶來滿滿的幸福感,玻璃櫃台映出太宰亭瞳專注的神情。
很快挑完了亂步想要的甜點,他遲疑了一下,又給自己選了兩個小泡芙和巧克力千層蛋糕。
亭瞳對甜品其實沒什麼愛好,但是以前受各方麵的條件限製,很少吃這類食品,現在的話,既然有條件了,偶爾吃一次也不錯。
至於錢,這對“太宰”來說當然算不上什麼難題。實際上要不是被織田作之助“撿”到,又答應了亂步暫時乖巧留在偵探社,他之前就能給自己搞到堪稱奢侈的住所和資金。
雖然說現在還有各方麵的顧忌,但是買個甜點的錢還是有的。
至於咖啡與巧克力這個問題……其實他也會聞著咖啡味聯想到巧克力來著,當然這最好還是不要讓亂步先生知道了。
挑挑揀揀買完零食付完錢,亭瞳在店裡找了個位置坐下,準備把這個千層解決完再去下一家。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的身體沒辦法接受這種食物。
亭瞳慢慢把那口蛋糕吐到紙巾上,喝了兩口免費的清水漱口,除了他自己以外,沒人知道他是費了多大力氣才能控製住自己不在大庭廣眾之下吐出來。
他並沒有什麼折磨自己的癖好,吐出來的時候還注意了一下儀表已經是極限了。
其實也算不上非常意外,他對自己的身體情況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當初的實驗強度幾乎壓在這具身體承受的底線上,結果就是現在他所有的身體機能都非常極限,甚至要再被壓榨一下才能勉強維持身體運轉的程度,維持著一個岌岌可危的平衡。
其實甚至應該感激當初的實驗人員還考慮到他需要出任務,沒有把他變成一旦脫離實驗室無菌環境,就會像離開溫室的嬌貴花朵一樣死去的樣子。
之前在偵探社的時候吃的一直都是與謝野晶子安排的病號餐,雖然知道自己的身體的確很差,可總歸抱著一點渺茫的希望,沒有想到連這種普通的、入口時刺激感並不重的食物也無法接受。
……算了,起碼沒有淪落到隻能食用特質營養劑的程度,就是有點浪費食物。
亭瞳無聲歎了口氣,正要把麵前這盤巧克力千層處理掉,卻因為一邊傳出的童聲暫停了動作。
“這個千層不好吃嗎?”女童靠近蒼白的青年,對他桌上的狼藉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像是任何一個會對周圍人奇怪行為提出疑問的孩子。
“不,”亭瞳放下了手裡的叉子垂眸看她。
沒有尷尬也沒有驚訝,他瞳中映出的不是金發碧眼的蘿莉,“隻是單純的,不合口味罷了。”
女童歪了歪頭,她努力保持著孩童應有的姿態,卻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感覺這個太宰好像不太對?這樣的氣質甚至分不清是武偵還是□□,從最淺薄的角度來看的話,反倒像是個藝術家……當然沒人會蠢到相信這樣的表象就是了。
還有,那樣的眼神,認真到甚至有點可怕了。
而“太宰”對她露出一個淺淡靜謐的笑。
就算早就知道都是多餘都是妄想……他依舊放不下這遺憾。
“要喝檸檬水嗎?”他看著女童背後那張陌生的臉,隔著無儘時光問他的前輩。
給你,多加一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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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先生,森前輩。
你失去那麼多,付出了所有,可最後在意的或者也不過這一點微末。
我或者是在不甘,又或者同樣隻是放不下。
……那一杯沒來得及喝的檸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