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沒有足夠情報的情況下,就連太宰治一時之間都看不出異世界的具體情況。
雖然說亭瞳幾乎沒有主動掩飾過,但是某些重點他還是刻意沒有開口,這些信息說起來並不重要,用來帶過某些東西卻已經足夠。
另外就是固有認知的問題了,還是那句話,人慣於用已知來解釋未知,“平行世界”的設定限定了他們。
而亭瞳和織田君作為異世界來客,與這個世界的同位體依舊有著相同相似的名字和異能力,這更是誤導了兩個腦力派,讓他們更容易按照同樣的思路深入思考下去。
“你見到森鷗外了。”太宰自認為已經得到了所需的信息,反正更多的亭瞳也不會說,話鋒突然一轉。
“隻有愛麗絲?”明明算不上真正的見到,隻是隔著異能力見了薛定諤的一麵而已,他甚至注意了不和異能力體發生肢體接觸。
但太宰才不會聽這種話,貓貓表示非常好奇:“兩個世界有什麼區彆嗎?”
他沒有亂步先生那麼強的推理能力,卻也能看出亭瞳對“森首領”這個存在的特殊,耿耿於懷,非見不可——又是世界差異嗎?難道那個世界的森鷗外會是個聖人?
太宰治光是想到這個可能就感覺自己要吐了,這是什麼可怕的可能性啊!
就算同樣是個悲劇,他寧願相信“自己”是為了森鷗外特殊的死亡耿耿於懷,也不願去想那個人真的值得的可能。
但亭瞳看透了他的想法,似乎回憶起了什麼,男人倦怠愈濃,言語淡淡卻堅定如磐石。
“森前輩就是聖人。”他說。
“……哈?”太宰治的臉僵住了。
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謬無比的事情,或者乾脆就是幻聽。
但隻有這件事是不容質疑的。
亭瞳不管主世界的森鷗外森首領是如何的不擇手段乃至於令人不齒——他從來都不在意,因為本就與他無關——但是,他的森前輩是聖人。
青年垂眸念誦那人的功績,如同真理。
“他的血肉哺育生靈,他的靈魂托起世界,他的真名開啟新生。”
亭瞳想起與森前輩的最後一次見麵。
黑暗中男人淩亂披散的長發無法掩蓋那些曖昧的痕跡,更無法遮掩心口深可見骨的傷疤,鮮血沿著穿透他手腕腳踝的鎖鏈緩緩滴落,在血泊中開出一朵又一朵豔麗的花。
他看見前輩胸腔中的心臟早已千瘡百孔,卻仍在一下又一下,艱難且堅定地跳動著。
那雙寶石般的紫瞳曾經那樣璀璨,而如今眼眶裡空空如也,像是某種嘲諷。
紅與白與黑,都是如此刺目。
被囚困於方寸之地的救世主仍向少年後輩露出微笑。
而那個時候的太宰亭瞳什麼都做不了。
唯有在此刻堅定。
——就算厭憎,痛苦,不甘,卑微,所有被拯救者都抗拒,甚至連他自己都不在意……就算不再有人記得他名姓。
——森前輩依舊是,救世的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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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異能力、身體以及森鷗外(or森前輩)的談話被兩人默契帶過,晚上的安排是去織田作家,兩位太宰一起。
亭瞳主要是為了感激之前織田作把自己從路邊撿回來的事情(雖然他本人並不是很想被撿),而太宰則是例行去朋友家裡做客,非常自然地黏上了織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