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我最搖擺,喔喔,隻有我最搖擺,沒有人比我帥,隻有我最搖擺……chachacha!”
cha你七舅老爺啊。
他猛地開窗,巨大音響聲從右麵傳來,就在他隔壁單元樓。隨風轟來音樂如熱浪般掀起他細碎額發。
看時間,晚十一點半。
林燈一惱了。
.
“叮——”
電梯開,林燈一一腳踹在防盜門上,“咚”一聲格外響。
他雙手揣著兜,冷冷注視著打開門人。
開門人還在喝酒,原本笑眯眯臉,瞧著林燈一後一個哆嗦,酒水嗆到氣管咳得天昏地暗。
林燈一直接拉開門不請自入,那人在後頭叫:”你……咳咳,誰啊……”
林燈一回頭掃了一眼,那人沒再敢吱聲。
房間裡頭裝了閃燈,閃人眼花繚亂,到處擺都是酒瓶,還有人在隨著音樂舞動,屋子裡頭聲波衝擊更可怕,沒一會兒林燈一頭更疼了。
沒人注意到他,這燈閃人眼睛都快花了,林燈一在一群人中找到音響,二話不說走上去一把給拔了,音樂戛然而止,所有人定格般愣住,隻有頭頂閃燈還在無限製蹦躂。
世界安靜了,林燈一滿意了。
他準備離開。
然而這時候,大門緊閉,三五人攔在玄關,擋住了他路。
林燈一側了側臉:“讓開。”
讓開就有鬼了。
好好party被一個陌生人毀了,不揍得他滿地開花能罷休?
林燈一知道自己逃不了,索性不知從哪摸了根棍子,放在手裡掂量了下。
還行,挺順手。
那雙過於冷漠眼睛毫無波瀾,隻淡淡說:“一起上,快點。”
攔路人:“?”
媽被小瞧了啊!
一聲招呼,幾個人立馬衝了過去。
林燈一今晚心情本來就不好,正愁沒地方出氣,這就有人送上門來。
不過,氣也不是那麼好出。
掄起棍子一刹那,身後才響起一道懶洋洋聲音。
仿佛剛睡醒,還帶著些微鼻音。
林燈一沒回頭,他不知道是誰,但他知道前麵幾個人停下來了。
因為後麵人說:“在我家打架,想賠到內褲都不剩?”
這一句任誰都聽得出有幾分玩笑意思在裡頭,但這些人似乎都有些忌憚。
除了林燈一。
身後人似乎並沒有因為林燈一闖入而惱火,反而帶著幾分笑意說:“這位兄弟,麻煩把你剛剛拔音響線交出來,雖然音響隻有八十五萬,但沒了線,好像有點麻煩呢。”
八十五萬。
林燈一抬手,準備將手中棍子扔出去,又聽身後響起慵懶無力聲音:“喂喂。”
那個人好像來了些精神,聽沙發聲音,他應該是坐起了身。
他饒有興趣提醒道:“看準了再扔,你左邊酒櫃每一瓶都價值五位數以上,右邊水晶雕花是今天剛剛收到喬遷禮物,奧地利工匠花了半年才完工,你手中棍子。”他仿佛笑了一聲,儘管笑聲不太友好,“是我那個虛榮爹花了一百四十七萬美金拍下曲棍球棍。如果不介意,請隨便扔。”
沒有人會在這樣價格下無動於衷,儘管這是最直接藐視。
用金錢,直接砸下藐視。
不好意思,我太貴,你砸不起。
高昂價格會讓人發怵,光聽著就會猶豫,會動搖,會害怕,會怯懦。
這是所有有錢人感受過用錢驅使與羞辱快樂。
無一例外。
論窮,此時此刻,林燈一敢說第二沒人敢搶第一。
隻是很不巧,他對錢並沒有什麼概念。對害怕,更沒有。
身後人輕飄飄用幾句話好似談笑般優雅而從容對他行為作出完美回應,林燈一覺得,自己不做些什麼實在不應該。
少年人最不缺就是衝動,不計後果衝動。
——即使要付出高昂代價。
但那一刻爽就夠了。
他左手插在兜裡,右手鬆垮執著曲棍球拍,回身,對上了身後那道視線,看見了話語主人。
他倦懶而隨意坐在單人沙發裡,嘴角揚起笑容並沒有林燈一想象不屑,而是饒有興味與幾分從容。
很年輕,也很帥氣一張臉。
隻不過,那一瞬間微微挑眉,被林燈一捉了個正著。
一人神色冷漠而疏離。
一人懶散無畏而有趣。
那一刻,一屋子人仿佛都成了擺設,莫名,林燈一與對方之間轟然升起了一堵牆,一堵,攀爬著劈啪電光火石牆。
一百四十七萬美金是麼。
林燈一掂了掂手裡曲棍球棍,盯著那人,毫不客氣揚手。
一瞬間。
酒櫃應聲而倒,劈裡啪啦碎了一地。
再一揚手,所謂奧地利水晶隻剩下渣渣。
屋中人靜止……沙發裡人嘴角笑容也漸漸定格。
林燈一隨手扔了球棍。
“一單元1101,林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