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全班同學拭目以待,等待兩位大佬回班再打一架時——喻澤年前腳進,林燈一後腳進。眼看著劍拔弩張氣氛說來就來,兩位大佬氣勢砸人,即將進行二輪衝鋒!
喻澤年直接走到了林燈一座位上,把林燈一課桌往後這麼一拉,桌腳在地上拉出一道刺耳聲音,顯得氣勢洶洶。
嗷嗷嗷嗷!乾起來乾起來!
同學們以為又會有什麼大事發生,誰知喻大佬就這麼一拉,把林燈一桌子拉到跟他平齊,又從最後一組後麵拐角處拿了個新凳子,往這兒那麼一放。
敲了敲課桌角,喻澤年笑著一揚頭:“怎麼樣新同桌,請吧。”
諸位同學:?????
說好大場麵呢?刀槍棍棒血雨腥風呢?
林燈一不光沒有任何異議並且真走過去,還從課桌裡掏了本書,隨後轉身出去。
喻澤年:“哪兒去啊小同桌?”
林燈一已經走到了後門,聞言他側目回首:“罰站一天,傻逼。”
哦,對。
被罵傻逼喻澤年倒也不生氣,也拿了本書洋洋灑灑走了出去。
薑宇離他們最近,看最清楚。他同桌搗了搗他胳膊:“喻總居然拿了本書出去,他什麼時候罰站帶過書啊,這是要重新做人好好學習了?”
薑武也不可思議。
可不麼。喻總真是不得了。
來是語文老師,他帶是英語書。真是重新做人好好學習,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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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樣,能帶書出去罰站就已經是他莫大進步,甭管他手裡是語文還是英語。於是,這麼一整天兩個人就在風吹日曬中度過,真一節課也沒進課堂,說罰站一天就一天。
說來也怪,平時他們調皮搗蛋隻睡覺不上課,老師們嫌煩。今兒一整天沒瞧見人,老師們又覺得不習慣。
林燈一站筆直,就算罰站也站成了一道風景線,喻澤年就不一樣了,一整節課下來他姿勢夠拍一本雜誌。
日頭大,雖然才九月,但這麼曬著也是熱。林燈一過於冷白皮膚被日頭這麼一照泛了些紅,喻澤年眼尖瞧見了他頰邊一滴汗。汗珠悠悠在他頰邊晃蕩,也不知道是以什麼歪歪曲曲路線從上麵滑了下來,他就一直盯著。
直到小汗珠滾到了下頜線,將要滴下那刻——喻澤年鬼使神差抬手,擦過它。
“叮鈴——”中午最後一節下課鈴打響,同學們一湧而出,像是被搗了洞穴蟻群,狂奔在去食堂路上。萬千人海中,隻有一幕靜止畫麵——高三三班後門口兩位同學不發一言,互相對望。
喻澤年咽了口口水,他有些慌亂,手還那麼尷尬舉著。他伸出指尖給他看:“汗,就……給你擦了擦汗。”
不是有意摸你臉……
大概是太陽真太大,連曬林燈一耳垂也入了粉。
他側過頭,聲音很輕:“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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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放晚學,林燈一就沒影了。
喻澤年上了個洗手間回來旁邊座位空空蕩蕩,他踢了踢薑宇凳子:“我同桌呢?”
薑宇:“你有同桌?”
喻澤年手一翻,蝴蝶·刀尖指著薑宇,睨著他。
薑宇投降:“走……走了。”
林燈一確實走了,喻澤年纏了他一下午非要放學請他喝奶茶,說什麼慶祝他高中三年第一次有了同桌。喻澤年一直都是第一組最後一排單人VIP席,沒人敢跟他同桌也沒人願意跟他同桌。
喝什麼奶茶,林燈一有正事要忙。
晚八點。
UAA戰隊基地。
晚飯休息時間剛過,訓練室重新點開燈,鍵盤與鼠標聲三三兩兩響起,周魚趴在前台不倒翁似左右搖擺。
基地花園風格像中世紀古堡,修剪整齊綠色植物有各種各樣形狀,羅漢鬆在外圍包成了圈,樹籬靜謐隔絕著外麵世界。一道人影清瘦而高,月光下他膚色有些蒼白,黑發被月色照出一圈銀色光暈,他單肩背著包走了過來,站定在前台,對著“不倒翁”問:“周魚?”
周魚呆滯了幾分鐘,然後忽然捂著嘴,他興奮,雀躍!
是他!真是他!
“林燈一!”他一個激動叫出聲來。
周小魚絕對不會承認剛剛看著林燈一走過來模樣就仿佛看到了——錢!!!
炸了炸了,他就沒在電競圈見過這麼帥大帥比!
啊……老板除外,老板老板也除外……
周魚興奮五臟六腑都在翻騰,這俊樣,得吸引多少資本!吸引多少讚助!吸引多少女粉!商業價值得多高!
“快進快進快快快!”
周魚趕緊給名片:“你可以叫我小魚我是UAA經理人之前咱們有聊過天啊你怎麼那麼帥哦對了我們老板特地交代了要好好招待你說你跟彆人很不一樣放心你完全長在了我帥點上我可太喜歡你了趕緊過來會議室我們商討一下簽約細節……燈燈?”
林燈一:“……”
“我叫林燈一。”他皺眉。
不叫燈燈。
周魚擺手:“不要緊不要緊燈燈多可愛多適合你這種冰山美男啊反差萌知不知道這個人設我簡直太喜歡了天你女粉們可定也超級愛。”
林燈一一臉黑線:“你可以說慢點。”
周魚,非女,性彆男。
個子不高,整個人小小隻,穿著粉色連帽衫,格子工裝褲,蹬了雙小皮鞋戴了個賣報帽。怎麼看怎麼像……初中生。
林燈一今天來UAA是來簽約,很多人都已經在會議室等著了。不過傅於沒在,聽說有些緊急私事要處理。
UAA真不愧是曾經四連冠戰隊,氣派。
然而林燈一行走在基地,卻並沒有那麼高興,他伸出手輕擦過牆麵,然後站定在最輝煌那一麵牆麵前,聽周魚源源不斷介紹。
他沒聽,他隻是看著一座座獎杯,然後抬頭,在這麵牆最高處看見一張合照。
合照裡有三個人,他們都穿著黑金色隊服,舉著屬於他們冠軍杯。
一個高大俊逸,氣質卓然,側目間,對左邊人滿眼寵溺。
一個精致可愛,不知道被誰惹惱,嘴巴翹著怒瞪著中間人。
另一個站在右邊,他笑眼睛都沒了,彎成了月牙,捂著肚子看著他倆。
就這麼一張怪異照片,哢嚓一聲,定格在遙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