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燕裴,你看的出來是什麼關係吧。”
“……恩。”
“我們這種人,需要麵對太多壓力和困難。許多人時常不理解,走在大街上也會被人指指點點,投以探究的目光。這種感覺,就仿佛是動物園裡的鳥,被關在現實與傳統的籠子中,任人觀賞,評判。理智與感性會交替,現實與浪漫會躊躇。許多人堅持不下去,早早放棄愛情,然後離去。有人一路咬牙,卻沒個什麼好結果,最終支離破碎。能走到白頭,一起偕老,是奢求。你知道,從起點到終點的這段路,需要麵對多少嗎?”
喻澤年沉默。
他望著童鬱,呼吸有些沉。
童鬱笑了。
他低頭,這個角度的眉眼,與牆上那副畫中的女人像了七分,也與林燈一的模樣有些重合。
“我就直接問了。”童鬱抬頭,他歪著身子坐在沙發上,與喻澤年麵對麵,“你喜歡我家林燈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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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童鬱沒吹牛,燕裴的手藝非常好,至少林燈一吃的很開心。
而他身邊人,則時不時的出神。
童鬱還是一樣侃侃而談,燕裴暗下燈光,點燃蠟燭,紅葡萄酒在杯中晶瑩剔透。喻澤年眼前杯子動也沒動,林燈一沒分到葡萄酒,隻被允許喝葡萄汁。
童鬱舉杯:“Cheers。”
當酒杯碰撞,當鮮紅的酒水流動,當舌尖卷起乾澀的味道,清香在唇齒間流動。
童鬱說了很多很多林燈一小時候的趣事,林燈一數次阻止都無果,燕裴溫柔的望著身邊愛人,童鬱的視線時不時的落在對麵兩人身上,尤其是喻澤年。喻澤年常握著葡萄酒杯發呆,今晚他的話少了許多,不像之前那麼活躍。林燈一察覺出了他的不同,問:“你怎麼了?”
喻澤年回神:“沒事。”
“累了?”
“沒有。”
舅舅酒莊的酒有點厲害,哪怕就嘗了幾口,喻澤年都覺得醉了似的,連帶著望了小同桌這麼一眼,他的臉都快跟燒起來了似的。
最先喝倒的是童鬱,看來,酒量也是家族遺傳。
燕裴帶著人先上去睡了,下麵隻剩下兩位少年。
他們坐在一邊,林燈一見人上了樓,麵對喻澤年坐好。
桌上的蠟燭燃著瑩瑩燭火,火星子時不時的搖擺一下,像柔軟的腰肢,滾燙而熱烈。
昏暗的房間隻剩下蠟燭與地燈投射的暖光,喻澤年的臉半明半暗,他與林燈一對視,盯著林燈一一張一合的唇。唇瓣柔軟,細膩,唇色清透紅潤,唇形漂亮。
是非常適合接吻的唇,是的。
林燈一又往前湊了湊:“你怎麼不說話?我問你話呢?”
“恩?”喻澤年回神。
“我問你怎麼了,是不是想家了?”他說。
喻澤年嗤笑一聲:“我想什麼家。”
一雙清涼的手覆上他的額頭,喻澤年驀然抬眼。林燈一疑惑的聲音傳來:“也沒發燒啊。”
他收手。
喻澤年一把抓住。
林燈一望著喻澤年緊緊抓著的手,疑惑:“你抓著我乾什麼?”
喻澤年不說話,就是盯著他。
不知是不是錯覺,林燈一似乎感覺……他的目光,流轉在自己唇上。
他掙了掙,動作驚醒了喻澤年,喻澤年鬆手,笑了笑:“抱歉啊,我就是緊張。放完假回學校就要公布月考成績了,我怕又是倒數第一。”
“你還怕倒數第一?你不是倒一常客嗎,早該習慣了。”原來是這樣,林燈一頓時輕鬆多了。
“喂,小同桌。”喻澤年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問你個事。”
“你有沒有……喜歡過誰?”
林燈一一怔,他回望過來:“什麼意思?”
“就問問。”喻澤年放了酒杯,回身抱著椅背,模樣有些無害,也有些純真,仿佛求知若渴的好寶寶,用最純良的眼神望著對方。
林燈一與他對視:“沒有。”
喻澤年:“嗯,知道了。”
“你問這個乾什麼?”
“好奇呀,關心關心我小同桌的感情生活。”喻澤年笑道,“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我還沒想好怎麼回答他。”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有什麼難回答的。”林燈一說。
喻澤年勾著唇,搖了搖頭:“難。”“特彆難。”“因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
林燈一準確捕捉到了什麼:“你有喜歡的人了?”
喻澤年望著他笑:“不知道呢。”
燭火在搖曳,燈光像是越來越暗似的。裝修雅致古樸的客廳散發著臣年舊事的味道,喻澤年觀賞一圈,視線停留在牆上那副巨大畫中。
“阿姨真漂亮。”
林燈一也抬頭:“恩。”
“看的出,阿姨是個很溫柔的人。”
林燈一的目光也溫柔下來:“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真好。”喻澤年假裝伸了個懶腰,“我的媽媽從來沒給過我溫暖。”
林燈一看著他。
喻澤年玩著自己的衣服帶子,他說:“我很羨慕你,有這麼好的舅舅,家人。”
“我曾經最大的幻想,就是能和家裡人好好吃頓飯,讓他們對我多笑一笑。”
“三年了。我們沒有在一張桌子上吃過一頓飯。爸爸忙的不著家,媽媽天南海北的玩,他們的婚姻生活早就破裂,我看的一清二楚,我就是他們曾經虛假的愛情中那個多餘的意外,不受歡迎的意外。”
“彆這麼想。每個人表達愛意的方式不同,你對他們很重要。”林燈一不太會安慰人,他的指頭蜷縮了一下。
喻澤年喝了點酒,雖然沒醉,但有些微醺。
這樣溫暖而舒適的環境容易產生一種奇特的氣氛,這樣的氣氛在無形之中能拉近兩個人的距離。
“他們是例外。”喻澤年搖頭,垂眸。
意氣風發的少年怕是隻有在夜深人靜時,才會透露一絲最脆弱的模樣,在信任的人麵前毫無保留。
林燈一的心莫名的揪了一下,他蜷縮的指尖再次顫了顫,然後伸了出去,輕輕抓住喻澤年的手。
喻澤年緩慢抬眸,他注視著握住自己手的那雙冷白。
他的身體滾燙,林燈一微涼。
像一絲秋涼的薄荷,在他心尖上掃了掃。
林燈一不會安慰人,隻能這麼做。
喻澤年的指尖也勾了勾,對他笑道:“小同桌,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你說。”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找不到我,你會不會怪我,生我的氣?”
“不會。”
“如果有人突然出現,威脅你,恐嚇你,拿各種條件誘惑你,隻為了要你離開我,你會不會答應?”
“不會。”
“那我們還會是朋友嗎?”
“會吧。”
“你會等我嗎?”
“恩?”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很珍惜你。”
“恩。”
“所以,彆輕易放棄我,好不好?”
哪怕隻是朋友,隻是你諸多朋友中的一位。
你卻是我的唯一。
林燈一:“好。”
他知道喻澤年來了些酒勁,說的話都是平時不會說的。
今天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總是講些莫名其妙的話。
但他知道隻要順著他的意思往下說就好,所以喻澤年問什麼,他就應什麼。
他一直都知道,他們是一類人,注定孤獨。
林燈一認為喻澤年醉了。
然而喻澤年知道自己沒醉。
他的頭腦比什麼都清醒,他記得發生的每一刻,包括童鬱今天問他的那句話。
喜歡林燈一嗎?
不知道啊。
真的不知道啊。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問題。
慌亂,不解,迷茫……
他的頭有些疼,這樣的問題好難回答。
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連喜歡都不知道是什麼,還怎麼肯定的說喜歡。
“小同桌。”他趴在椅背上,拎起林燈一的手,食指朝手心挪了挪,蹭了蹭,“我困了,我們去睡覺吧。”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年年還不知道目前自己的心意是怎樣,但沒關係,快啦!一旦他知道之後,以他的性格就是絕對的不、要、臉!
燈燈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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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祖安人》by無淵之源
傅成第一次在照片中看到言禮時,覺得這人應該站在走秀台上,而不是電競椅後。
傅成第二次在視頻中見到言禮時,覺得這人應該在學校的講台上教書,而不是在隊友的唾沫橫飛中講道理。
傅成第三次在現實中見到言禮時,言禮成了自己的教練。
他又覺得這人不能管得住自己同期的一眾年輕氣盛的少年們。
直到氣質清冷、舉止優雅的言禮開了腔——
“你們是花了98買了個語言學習軟件嗎?”
“等你棺材本攢夠再去送,成不?”
“剛從火葬場爬回來的嗎,這麼著急去給對麵送溫暖?“
對言禮持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心理的傅成:……?
在逐夢電競圈路上的少年,夢碎了。
碎成了許多火星子,拚成了言禮口中火葬場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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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禮罵人有三不
一不帶臟字,爭做文明祖安人;
二不用所謂意識形態,隻care本人不帶家屬;
三不留情麵,各個臉都這麼大了沒什麼再給麵子的必要
直到遇到了傅成,有了第四個不
四不罵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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